岑格非:“徐枝月不會和岑燁勾結。她昨晚把這事告訴我了。”
“那麼……”助理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提建議,“岑總你要不要讓徐枝月小姐佯裝答應小岑總,然後配合你,將假的消息情報傳給小岑總?”
岑格非“嗬”了聲,輕輕扯了下嘴巴,目光在助理的臉上一轉,“電視劇和電影看多了?玩兒無間道?”
“抱歉……”助理明白了岑總的態度,帶上要負責的文件告退。
岑格非漫不經心丟開鼠標,上半身向後仰靠。
其實昨天晚上在聽到徐枝月向他坦白的某一瞬間,他動過讓她將計就計,把他“加工”過的東西傳遞給岑燁的念頭。
但吻上她的唇嘗過她的滋味之後,他果斷打消了。
他岑格非沒必要讓一個女人來攪合進他和岑燁的廝殺裡。不,說廝殺簡直是抬舉岑燁了。
區區一個岑燁,還遠不夠格和他鬥。
嘖……也不知道她醒了沒有。
岑格非撈起桌麵的手機,掃了眼時間,九點五十六分。
思索了片刻,他給勇叔撥去電話。
篤篤。篤篤。
深灰大床上,雪膚黑發的女人皺了皺眉,卷著米色蠶絲被翻了個身。
篤篤。
“徐小姐……”
睡意被門外的響動驅走了一半,女人意識逐漸蘇醒,濃翹的長睫扇動了幾下,艱難地張開些眼縫。
“嗯……?”這不是她的床?
徐枝月打了個激靈,睜大眼,從身上的被子看到牆壁,到衣櫃……這是岑反派的房間!
原諒徐枝月實在印象深刻。
上個月她試圖逃走,被岑格非的人抓住綁起來,被丟到這個房間待過。
昨晚……昨晚她不是來找岑格非告發岑燁嗎?後麵發生了什麼?怎麼……在這裡過了一夜?
徐枝月顫顫巍巍地掀開昂貴的被子,低頭往下看——
“!!”
仿佛當頭挨了狠狠的一棍,徐枝月大腦瞬間當機,差點兒昏過去。
為什麼會這樣?岑格非這個……這個混蛋啊啊啊!
為什麼要對她做這種事?!
徐枝月纖瘦的手臂撐在床上,試圖爬起來,渾身各個部位卻像被拉扯拆開過似的,又酸又痛,動一下都難受。
他爸的!垃圾岑格非!
徐枝月捏著拳頭,無比想馬上衝到岑格非麵前,將他大卸八塊。
床頭櫃上有一整疊從內到外的衣服。
使不上力的徐枝月緩慢地下了床,惱火地往身上穿衣服。
“徐小姐?”伴隨著敲門聲,勇叔的聲音從房間外傳進來,“您起來了嗎?”
草……連勇叔都知道了她在岑格非的房間這裡。
徐枝月羞憤地捂了下臉,“……起了。”
“好的。”勇叔說,“我就是上來提醒一句,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您要記得吃。”
徐枝月:“……謝謝。”
還吃什麼早飯,她現在隻想回房間一個人待著……等等,她今天得上早班!現在多少點了?
徐枝月左看右看,沒在這間房裡找到顯示時間的物品。
她不會遲到了吧?
徐枝月趿著不知道是誰的寬鬆的軟毛拖鞋,撐著酸軟的身子快步趕回房間。
很快找到書桌上的手機,她拿起來,摁亮屏幕。
十點十三分了!
遲到將近兩個小時了啊!
千萬不能被扣掉五十塊錢……
徐枝月手忙腳亂地翻找通訊錄,給花姐打電話。
店裡有個規定,遲到了也要打電話向店長花姐說明情況。
嘟嘟——
“枝月啊,你男朋友不是說你身體不舒服,今天要請假嗎?
“花姐對不……”
花店長的嘴皮子很快,徐枝月剛說了幾個字,她已經說完了一句話。
她男朋友?身體不舒服?今天請假?
徐枝月消化了兩秒。
難道是岑格非自作主張地幫她請了假?……還自稱是她的男朋友?或者是說了什麼話讓花姐誤以為他是她的男朋友?
“枝月?怎麼沒聲了?喂?”
“啊……花姐,我不請假了,十一點過去上班。”
“哎你這姑娘,身體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嘛,我又不是那種壓榨員工的人,又不扣工資。”花姐劈裡啪啦地,“你這個月有兩次請假的次數可以用啊。”
身體確實不怎麼舒服的徐枝月:“我……好吧。”
不僅有因為挨那混蛋折騰導致的酸痛,她的頭還昏疼得厲害,是昨晚喝多了酒造成的。
她就不應該碰酒,也不應該碰酒後去找岑格非那混蛋……
事情都發生了,再後悔能怎麼辦?就當作無知無覺地睡了個鴨子吧。
咕嚕咕嚕。空蕩蕩的肚子在叫。
徐枝月這才發現自己餓得厲害了。
簡單地洗漱完,她扶著樓梯扶手挪下樓,來到餐廳吃不能稱為“早飯”的早飯。
桌上有她喜歡吃的幾樣麵點,還有一碗清淡的白粥,和一碗黃褐色的什麼水。
徐枝月將那碗黃褐色的水挪到麵前,湊近聞了聞,一股不算重的中藥味。
放在餐桌上的肯定是給她喝的。
那麼這是……
古早裡好像經常有這種情節:男人和女人一夜鼓掌後,不想留下後代,第二天一早讓女人喝下避孕湯。
徐枝月認為很有可能。
不說彆的,岑格非這個混蛋心思深沉,身在豪門,肯定不會隨便在彆人身上留下什麼把柄隱患。
這麼想著,徐枝月很乾脆地端起這碗湯咕嚕咕嚕喝下去。
正好,她也不想年紀輕輕稀裡糊塗地“升級”當媽。
還彆說,這避孕湯的味道清甜清甜的,絲毫沒有中草藥的那種味道,怪好喝的。
吃過早飯,徐枝月回到自己的房間,眼皮沉沉地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下午兩點多快三點。
徐枝月有過宿醉的經曆。每一次至少都要頭昏發痛到第二天晚上。
但這一次,她午睡醒來後,發現腦袋不昏不痛了,其他地方的不適也好轉了很多,整個人恢複了八成九成的精氣神。
沒什麼事可做,徐枝月在考慮要不要到麥優店裡轉轉。
不成想,下到一樓,瞧見安安小蘿莉在客廳玩拚圖。
“安安,”徐枝月對待小朋友,態度還是能保持友好的,“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安安聽到她的問話,先過來用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她的食指,才慢吞吞地回答:“兩點十七分到。”
覺察到小蘿莉要拉著自己走,徐枝月眨了眨眼,“你要拉我去哪呀?陪你拚圖呀?”
地毯上堆了小山似的拚圖零片,徐枝月粗略目測了一下,好家夥,這至少得有三百塊,小蘿莉這麼厲害的嗎?
安安仰起蘋果似的圓臉蛋,黑葡萄般的眼睛瞅著徐枝月,“姐姐,和我拚。”
“……行吧。”徐枝月順著小蘿莉揪著的力道,在茸軟地毯上坐下。
“安安,把原圖拿出來,我們對照著拚?”
“沒有。”
“啊?沒有原圖?……這是項非常艱巨的任務啊。”
“我們,加油。”
“……行的吧。加油。”
徐枝月深吸了一口氣,埋頭和安安小蘿莉研究拚圖。
窗外的太陽以恒定的速度挪向西邊。
時間在不知不覺地流走。
“岑總,”勇叔的問候聲由遠及近,“我幫您放外套。”
徐枝月條件反射地一抬眼,對上站在近前的岑格非的視線。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