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難過而已。
“你說我們身為修士,到底修的是什麼呢?”
她茫然的看著應信然。
祝雲謠是被沈婆婆引著入道的。
沈婆婆是什麼人?
是廉貞元君,是修士的標杆。
沈婆婆曾教導她,修真一途,最重修心。
不管何時,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心。
沈婆婆也曾說,他們既然身為修士,既然得天地造化而生,既然掠奪天地資源為己用,便要知道,自己肩上有著比之凡人更加沉重的擔子。
凡人無法抵擋的天災,他們來擋,凡人應對不了的人禍,他們來破,凡人無力改變的事,他們來改變。
然而如今祝雲謠卻茫然了。
為什麼,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願意成為魔族的附庸呢?
難道他們都忘了魔族做下的事了嗎?
魔族曾經在這片土地上肆虐。
魔族掠奪他們的土地,揮霍他們的資源,折磨他們的同胞,用殺戮和鮮血開路,曾經帶來了修真界曆史上最大的黑暗時代。
哪怕是沒有經曆過當年仙魔大戰的人,依舊能夠從字裡行間感受到,那是何等的慘烈。
“我們,不是修士嗎?”
何謂之魔?
——無道的暴戾,肆意踐踏他人的生命,源源不斷發起戰爭,才是魔。
那麼,什麼是修士?
祝雲謠眨眨眼,想起沈婆婆曾與她說:“修士不是指特定的人,你看九幽島的魔修,他們修煉時照樣需要用鮮血輔助,但是他們卻從未將主意打到自己的同胞身上,哪怕稱之為魔修,他們依然是修士。”
“修士一則修心,二則修己。”
“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回首生前,問心無愧,是謂之修士。”
“我們是修士。”
應信然眼中的赤色漸漸褪去,他摸了摸祝雲謠頭頂的軟發,軟聲道。
“可是為什麼修士也會這樣呢?”
祝雲謠不解,她生長在什麼樣的環境之中,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所有人都和她身邊的人是一樣的。
何不食肉糜也好,她即世界也好。
這時候祝雲謠是真的茫然了。
“因為有的人隻是披了一層修士的外皮罷了。”
應信然冷笑一聲。
“若是一個人所行之事隻有魔道才會做,那麼他哪怕是修士,也是魔族。”
“若是一個人雖然是魔族,但是卻不曾做下任何有違天和之事,那麼他也可以是修士。”
祝雲謠似懂非懂的點頭,她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然而這年頭一閃而逝,祝雲謠連他的尾巴都抓不住。
她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知道。
“仙魔是絕對的概念,然而這個概念卻不是憑借外表加以區分的,而是用心來區分。”
應信然說完,自己也忍不住愣住了。
那麼他,是不是也不必為自己而憂慮?
“用心來區分嗎?”
祝雲謠喃喃自語,金色的光芒驟然從她的周身散溢,刺的應信然幾乎睜不開眼。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祝雲謠。
這是……
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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