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坤眼睛一眯道:“陛下,這些亂臣賊子之輩,實在是該殺,隻要陛下一聲令下,末將願意將這些亂臣賊子儘數拿下,獻於陛下殿前!”
朱厚照微微搖頭道:“不急,不急,且讓朕看看,到底有哪些人想要圖謀不軌!”
正當這個時候,一道身影自大帳門口處大步行來,身著蟒服,披著大氅,一身的風塵,徑自而來衝著坐在那裡的朱厚照一禮:“臣楚毅,拜見陛下!”
說實話看到楚毅的時候,朱厚照真的是愣了一下,雖然說根據東廠的情報,楚毅就在這一兩天之內抵京,可是朱厚照真的是沒想到楚毅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看到楚毅的一刹那,朱厚照不禁身子微微一顫,眼睛忍不住一酸,帶著幾分鼻音顫聲道:“大伴,朕……朕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楚毅起身,衝著邵元節、韓坤二人點了點頭,兩人看到天子那般反應對視一眼,向著楚毅拱手一禮退出了大帳。
目光落在朱厚照那包紮起來的腿上,楚毅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來伸手搭在朱厚照的手腕之上,內息在朱厚照體內流轉一周天,臉上的擔憂之色舒展開來。
朱厚照深吸一口氣,拉著楚毅的手,臉上帶著幾分喜色道:“大伴回來,朕便安心了!”
楚毅落座,看著朱厚照道:“是臣疏忽了,不曾想這些人竟然如此之喪心病狂,連火藥都能夠運進宮去,若非陛下洪福齊天,臣怕是要後悔莫及……”
朱厚照輕笑道:“大伴莫要自責,莫說是你,即便是朕也想不到這些人竟然會如此之瘋狂,不過朕也不差,將計就計,直接離宮來了這軍中,朕倒是要看看,這滿朝文武,誰忠誰奸!”
說到這些,朱厚照臉上帶著幾分炫耀之意,似乎是在向楚毅說他此舉是不是很是明智。
楚毅對朱厚照那是再熟悉不過了,隻看朱厚照這般的神色就知道朱厚照的意思。
輕笑一聲,楚毅點了點頭道:“陛下此舉的確是可謂神來之筆,大大的出乎那些人的預料,怕是沒有誰會想到陛下竟然會選擇悄然出宮。”
被楚毅一番稱讚,朱厚照輕咳一聲道:“其實……其實朕想看看誰忠誰奸隻是其中一部分,還有就是朕在紫禁城之中他們都能夠派人行刺於朕,就連火藥都能夠運進宮中,朕實在是擔心他們一擊不成會狗急跳牆接連刺殺於朕。所以朕便趁機出宮,藏身於這軍中。”
楚毅看朱厚照之神色心中一聲輕歎,說實話,朱厚照這皇帝做到這般程度也真的是夠憋屈的。
堂堂一國之主,在皇宮之中被刺殺那倒也罷了,竟然不得不藏身於軍營以躲避危機。
可是想到那些人的瘋狂,楚毅還真的不敢保證朱厚照的擔心會不會發生。
這些人先是對付皇後,試圖謀害未來皇子,接著又行刺天子,原本應該是天子最放心的紫禁城,就像是一個不設防的所在,接連被刺客潛入,莫說沒有多少安全感的朱厚照了,恐怕換做其他人處在朱厚照那種處境,也不會比朱厚照好多少。
朱厚照眼中滿是殺機,攥緊了拳頭道:“大伴,朕真的想要殺人,你是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堂堂定邊伯許尚竟然親自前來勸說韓坤,一出手便是加之叁拾萬兩的禮物,那一刻朕差點忍不住踢翻了那屏風,一劍刺死許尚這奸佞之輩。”
說著朱厚照帶著幾分笑意道:“可是最後朕還是忍住了,朕不急著殺他們,朕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還有哪些同黨,這一次朕要將他們一網打儘,殺他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隻聽朱厚照之言就知道朱厚照這次到底是被刺激的有多深。
楚毅點了點頭道:“陛下既然有此心,臣定然助陛下將這些人一一挖出來,以絕後患!”
朱厚照長袖一甩道:“朕就在這軍中再呆上幾日,也好讓他們儘情的去發揮一下,否則的話,他們豈不是要非常失望!”
楚毅眉頭一挑向著朱厚照道:“陛下,此舉甚妙,不過有一點陛下卻是要知道,人心難測,陛下可以躲上一時,但是時間若是久了的話,就算是假的,那也要成真了,忠心會因時而變的。”
聽到楚毅這麼說,朱厚照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意識到他這般引蛇出洞之舉看似很妙,實際上同樣也是隱患不小。
朝中忠心耿直之大臣同樣也有不少,雖然說隻是一小部分,但是這些人的確是對他忠心耿耿。
但是正是因為這些人忠於朝廷,如果朱厚照長時間不現身的話,隻怕也要從失蹤變成駕崩了,到了那個時候,國不可一日無君,這些忠心耿耿之大臣,也必然要麵臨站隊的選擇。
眼見朱厚照神色變幻不定,楚毅便知道朱厚照已經想到了其中的利害。
目光落在楚毅身上,朱厚照看著楚毅道:“大伴,莫非是要朕即刻回宮不成?”
楚毅微微一笑,緩緩搖了搖頭,低聲言語幾句,朱厚照聽了不禁眼睛一亮,擊掌讚歎道:“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