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若有所思地看了餘梁淺一眼,善解人意地沒有接著尬聊下去,打開宿舍門把鑰匙給餘梁淺,指明了自己和睚眥的房間位置,就乾脆利落地一鞠躬退場,免去了餘梁淺最討厭的社交辭令。
當然,他走之前也說了一句,“要是又什麼問題直接大聲叫我就行,我耳朵靈,能聽得見。”
他這個說法實在是奇怪,起碼餘梁淺被他這麼一說陡然升起幾分毛骨悚然之感,覺得自己不是上了賊船而是進了賊窩。像是什麼二流國產恐怖片,下一秒就會有鬼躥出來似的故弄玄虛,搞得人心惶惶。
白天就這麼平常的過去,餘梁淺在諦聽和睚眥的帶領下熟悉了一下收容所的環境。目前對收容所內幕尚且一無所知的人類眼裡,除了兩個同事實在難相處,尤其嘴毒暴躁讓人想動手的睚眥之外,這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動物收容所罷了。
餘梁淺心裡的那麼一點疑惑擔憂,也慢慢地平複了下來。
……
才怪……
他就知道,這個收容所果然有“鬼”。
隨口問了一句“大型猛獸”就被迫旁觀一出大變活人,還被獸化的睚眥一巴掌摁在地上的餘梁淺如是想。
跟獸化後足有兩米多高的睚眥比起來一米八不到的餘梁淺看上去還不夠一爪子的,不等反應過來就成了睚眥爪下的可憐獵物。
睚眥咧開嘴露出尖利的牙齒,半眯起眼睛像是在思忖著從哪裡開始吃比較好。低頭湊近“獵物”脖頸時牙齒幾乎下一秒就會咬穿血管,即便是沒有真的咬上去,也叫人覺得脖頸發麻。
充滿野性的壓迫感幾乎要奪去呼吸,不管來的時候多麼趾高氣揚的監護人,被睚眥這麼一嚇都要大驚失色。最慫的甚至還有當場被嚇得尿了褲子,連滾帶爬當晚就逃之夭夭。
其實以前睚眥還會稍微收斂一點循序漸進地讓監護人了解收容所的真實情況——大概前幾個監護人的時候。不過後來當他發現那些人類一個兩個根本不可能留下來後,索性放飛自我在監護人上任的當晚就來這麼一出大變活人,半點緩衝時間都不給。
特彆這次來的這個又瘦又弱慫得要命,死氣沉沉跟他搭話都愛答不理,一看就是為了高工資才過來混混的。
這樣的更是嚇一嚇,好要跑趕緊跑,省得留在這浪費彼此的時間。
睚眥維持著[超凶.jpg]三秒,低頭準備看看新來的監護人嚇得半死的表情。但他一低頭對上的卻是一雙皮卡皮卡亮晶晶的眼睛,亮得讓他有點……
後背發涼。
不對不對。
睚眥在心裡搖搖頭,更凶地露出自己的尖牙抬起爪子露出爪子尖尖。
他怎麼有這麼莫名驚恐的感覺,明明眼前就是個普通人類,他一爪子就能拍死的那種。
睚眥發出了一聲低吼。
餘梁淺眼睛亮得讓人心驚,像是找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子一樣在睚眥威脅的低吼聲中摸上了他的爪子。他的另一隻手往上落在睚眥胸口,沒有任何猶豫地揉了兩下厚實細密的冬毛,並且因為美好的手感露出幸福的表情。
餘梁淺對睚眥人形沒什麼想法,就算睚眥確實帥得能靠臉吃飯也沒用,誰讓他有點輕微臉盲不怎麼擅長分辨美醜,隻覺得睚眥的肌肉線條還挺好看的。
但是作為一個能夠準確分清楚一群非洲野犬哪隻是哪隻的人類,餘梁淺對睚眥的獸型很有想法。
高達兩米的身體健壯有力,肌肉輪廓近乎完美,冬日豐厚的皮毛呈現富有光澤感的灰白色,一雙眼睛明亮冷靜而不失野性,黑暗中如兩團幽幽燃燒的綠焰。
嗯,爪子寬大爪墊摸起來比看上去柔軟,是適合在冰冷雪地裡狂奔追逐的爪子。爪尖硬而鋒銳,彎曲的內弧有一道凹槽,像是開了血槽的彎刀。
真漂亮。
餘梁淺忍不住讚歎出聲。這樣的身體結構完全就是為了戰鬥狩獵而生,身體的每一處都帶著讓人屏息的危險野性,卻又因為這種危險而目眩神迷,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
具體表現到行動上,就是摸摸這摸摸那,半點沒有自己正受製於人的自覺。反而睚眥被他摸得渾身僵硬想打哆嗦,很是想要後退幾步離這個奇怪的人類遠一點。
“摸、摸摸摸,摸夠了沒啊!”睚眥低吼,把自己的爪子從沉迷捏肉墊的人類手裡掙出來。
捏什麼捏!
又不是狻猊那貨軟趴趴的粉肉墊,再怎麼捏也不會變軟變粉的!
就是又黑又硬的爪墊!
餘梁淺一眼看穿了睚眥色厲內荏的本質,便發揮人類本性得寸進尺地把睚眥抱進懷裡揉搓兩下頭毛,緊接著對快要夾在腿中間去的尾巴發起攻勢。
夠?
擼大狗這種快樂的事情怎麼會有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