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次循環(二)(1 / 2)

開端 祈禱君 11842 字 8個月前

這一次循環,所有人都非常小心, 包括李詩情。

當她坐在司機的身後時, 司機甚至沒發覺後麵的空位上多了一個人。

車子一過油罐車的那個十字路口, 小哥率先發難。

這一次他更有經驗, 提前找口罩男借了包裡裹小貓的外套,從她身旁走過時一把將外套罩在她的頭上。

“乾什麼!”

原本緊盯著窗外的大嬸視線被突然從天而降的外套遮蔽,下意識地就要伸手去抓自己的塑料袋,卻被健壯大叔一把抓住了雙手,從座位裡提了起來。

小哥趁機從她口袋裡掏出了那把小刀, 和大叔一起, 把她摁倒在了車子的地板上。

“然後呢?接下來怎麼辦?”

口罩男知道那高壓鍋裡有炸彈, 戰戰兢兢地從座位裡把塑料袋拖了出來, 也不敢抱,蹲在那一臉慌亂無措。

乘客們已經懵了,搞不明白車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沒人主動開口去問。

“小夥子, 這人就算帶了一把刀, 你們也不能這麼按著人家啊……”

鑰匙大叔仔細觀察了下, 大概覺得小哥不像是什麼壞人, 忍不住又開始發動了“口/炮”技能,“要是他們真犯了什麼事, 你們自己解決,讓我們先下車,行不行?”

幾個循環下來, 小哥最煩的就是這個鑰匙大叔,什麼忙都幫不上,話卻最多。出了事,大喊著叫彆人上,自己跑的比誰都快,恨不得多長兩條腿。

見他還要絮絮叨叨,小哥眉頭一皺,厲聲道:“沒你什麼事兒,不要囉嗦!”

那鑰匙大叔被他頂了,臉色當即有些不好看,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見得剛才嗬斥他的小哥瞥過來威脅地一眼。

那一眼充滿不耐,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狠戾,更彆說他手裡還拿著一把從大嬸身上搜出來的刀。

鑰匙大叔愣是嚇得把準備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噎了回去。

他話這麼多,這麼多年還沒出事,就因為他知道什麼人不好惹,什麼人能惹,這下子不敢再開口,又乖乖縮回了座位上。

事情發生的特彆快,司機隻來得回頭看一眼。

匆匆一眼,隻能看到一個小夥子和一個壯漢把他妻子摁在地上,具體什麼情況,根本推測不出來。

他心裡已經有了不安的預感,看了一眼後就收回了目光,假裝什麼都不知情,繼續開車。

但小哥接下來的話,卻打破了他最後一絲僥幸。

“王興德,你妻子已經被我們控製住了,高壓鍋也在我們手裡,現在收手靠邊停車,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小哥沒有把罩著大嬸臉麵的外套拿開,隻對著車子前方的司機大喊。

“警方是不會允許你們的計劃得逞的,趁著事情還沒鬨大,自首吧!”

聽到製住他妻子的乘客不但喊出了他的名字,更說出他們心裡最大的秘密,王興德腦子裡“嗡”地一下,心跳如擂鼓,差點把不住方向盤。

“你們怎麼發現的?”

被按倒在地的大嬸臉上罩著外套,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事,但也明白事情已經暴露了,此時聲音從外套下麵陰森森的傳來。

“我們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這件事。”

小哥完全沒有回答她的意思,隻緊張地盯著前排的李詩情。

他能做到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剩下的就看李詩情的發揮。

同樣的問題,也縈繞在司機王興德的腦海中。

“他們怎麼知道的?”

“難道很早以前我們就被盯上了?”

“這小夥子什麼來路?難道車上全是便衣警察?”

雖然依然憑借著本能在開車,但他的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車子上突然發生的詭異變故讓他感覺到哪裡都不對勁,越想越多。

“就算車上有警察,也不能拿我們怎麼辦……”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無法清醒的思考,何況他原本也就不是什麼心思縝密的人,“他們現在是在我車上,一切還是我說的算。”

“我隻要在13點45分之前上橋,一切就結束了。”他想著,“對,我隻要先開到橋上,鎖死了車門,他們想跑也跑不掉。”

“沒幾分鐘炸/彈就要炸了。橋上都是車,他們攔不住我們……”

小哥單刀直入說明來意的做法,還是刺激到了王興德原本緊繃的神經。

為了避免接下來會有更多的“節外生枝”,王興德加大了油門,將這輛公交車開足了馬力,直奔橋上而去。

“哎喲!”

公交車突然的加速讓不少乘客身子一歪,驚慌地叫了起來。

“你倒是開慢點啊!”

負責“看管”高壓鍋的口罩男更是嚇得不輕,車子突然加速之時,他心慌意亂地按住了塑料袋,緊緊地將它固定在地上,就怕高壓鍋隨著顛簸突然炸了。

橫衝直撞的公交車快速地掠過了引橋,駛入了過江到橋的車流之中,看到開過來的公交車車速這麼快,原本還在上橋點按秩序等待過橋的車輛紛紛向兩邊避讓開,由著這輛超速的公交車先行上了橋。

公交車到了橋上,王興德心裡方才一定,他回頭看了眼妻子被製服的方向,這一次,他沒看到妻子,目光卻掃到了另一個人。

“怎麼回事?”

王興德心裡一怔。

“她怎麼坐在這兒?”

注意到他的目光,李詩情和他對視一眼,如同平時一般,對他親切地一笑。

王興德頓時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似的,驀地將目光收了回去。

“王興德,到哪兒了!”

看不到情況,製服自己的人除了喊過一嗓子外一直沉默著,這讓大嬸先沉不住氣了,尖叫起來。

“我們已經到橋上了!”

王興德慌慌張張地答,“你放心!”

可開著開著,他開始感覺到不對勁。

開過剛剛上橋的那一段,橋上的車輛慢慢變得稀少起來,根本不是平時車水馬龍的樣子,等再往前開點,整座大橋都變得空空蕩蕩的。

作為連接這個城市兩個最繁華區域的交通要道,王興德為了適應這裡複雜的路況,也不知為這一日在這條線路上經曆了多少個來回,卻沒有任何一次,看見過這樣冷清的大橋。

沒有車輛阻擋,之前還加了速,疾馳著的公交車比王興德預計時間更早一步,到達了女兒車禍的地點。

吱呀——

隨著輪胎劇烈摩擦地麵的聲音,司機機械地抬手,將車停在了空曠的大橋上。

無車無人的過江大橋像是被精心安排的某種布景似的,讓人根本找不到真實感。

“怎麼回事?”

車上的乘客大多是本地的居民,對這座橋熟悉無比,他們驚疑不定地看向車窗外,露出仿佛在夢遊一般的神情,小聲自言自語。

“怎麼一輛車都沒有?”

即使不用彆人解釋,他們也能感覺到,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不安的情緒會傳染一般,在整個車廂中傳遞著,有些乘客猛地站起來,又茫然地坐下去,好像一隻隻受驚以後卻不知道到哪兒去藏身的小動物。

有些脾氣暴躁的,則直接喝問肖鶴雲。

“你們在搞什麼!司機開車門啊!”

“你按住她,千萬彆讓她能動!”

在騷亂之中,小哥放開了大嬸,直奔最近的安全錘,拔出安全錘就開始敲車窗。

“王興德,發生什麼了!”

安全錘敲擊玻璃的聲音乍然響起,被按著的大嬸像是觸了電似的扭動了起來,沙啞著嗓子喊:“車子怎麼停了!”

王興德沒有回答妻子。

他本能的意識到有什麼事情已經朝他無法想象的方向滑去,下意識地將手摸向了檔位。

“王叔叔,放棄吧。”

一道嬌小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司機的身側,用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試圖阻止他再次發動公交車。

“你彆攔我!”

王興德神色複雜,伸手的動作卻毫不猶豫,準備把這個突然竄出來的女孩推開。

“王叔叔,王萌萌不會希望你們這麼做的!”

李詩情咬緊牙關,用另一隻手拽住了方向盤,大聲叫著,“如果連你們都死了,就真的再也沒有人關心她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了!”

聽到女兒的名字,王興德握住李詩情肩頭的手一哆嗦,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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