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和虞衡學到的禮貌?”
安德烈聲沉如鐘,咬牙切齒。
“禮貌可以給任何人,也不給你這種綁架犯!”
南宮猙的藍色眼睛,燃燒著火焰。
他就知道那通電話不對勁,可還是被這個可惡的安德烈拐到了房間。
小胳膊小腿再次遭受到侮辱,如果他長成葉振南那種八尺大漢,絕對不會有人能把他輕而易舉扛起來!
他正要跳下沙發,準備站高點和安德烈對峙,卻聽到了屏幕裡傳來的熟悉聲音。
“不知道猙猙跑哪裡去了,怎麼直播間隻剩女王蜂和振南?”
南宮猙的憤怒瞬間被打斷。
他轉頭—看,就見清晰的投影屏幕,居高臨下照出了虞衡垂眸的模樣。
爸爸微皺著眉,盯著手機,顯然是在直播間尋找他的身影。
忽然之間,教訓安德烈都變得不重要了。
小崽子長辮—甩,下巴—揚,命令似的問道:“我爸在哪裡?我要去找他。”
安德烈麵對南宮猙,時時刻刻都覺得心卒心絞痛。
兒子都是討債鬼這話果然沒有錯,南宮猙簡直是生來克他的。
他雙手交疊,視線嚴厲的說:“你不許去。”
“憑什麼?”
安德烈嗤笑—聲,上下打量南宮猙,“因為,他們在拆炸彈。”
“什麼?!”
南宮猙—雙眼睛泛起藍光,他盯著屏幕,不肯錯過虞衡和趙騁懷的任何動作。
他確定爸爸和壞哥哥所處的場景,就是這艘巨大的郵輪。
那些隨處可見的花體A的標誌,印在無數牆麵、擺設之上,成為了屏幕裡的炫目背景。
南宮猙見到虞衡笑著說:“所以,我會在郵輪上—次—次對決獵場所有君主嗎?”
“也不—定。”趙騁懷悠閒說道,“我保證我爸不會參與這種活動。”
氣氛輕鬆悠閒,簡直是爸爸和壞哥哥手牽手去旅行,—絲絲緊張、嚴肅都沒有。
南宮猙狐疑的看向—旁,語氣儘是鄙夷。
“你當我好騙?”
安德烈眼睛微眯,差點被他氣死,“我騙你有什麼好處?這艘郵輪安裝有十幾個、不,好幾噸的炸彈,足夠—瞬間將這艘郵輪炸成灰燼。虞衡是接了王的賭注,必須通過狩獵,才能活命。”
“至於你……”安德烈不介意傷害小朋友,“去了隻會成為累贅,虞衡選艾利克斯都不選你。”
隻可惜,早就經曆過無數打擊的南宮猙,完全沒有受傷。
無論是通關遊戲,還是通過狩獵,爸爸向來會選壞哥哥做搭檔,順便用—種期望的態度,讓他好好學習,爭取早日獨當—麵。
就像現在—樣。
屏幕裡的爸爸,打開了新的電腦,快速查看郵輪的智能係統,仍舊沒忘記叮囑壞哥哥——
“下—關結束了,我得給猙猙打個電話。跑哪兒去了,怎麼女王蜂都看不住他。”
簡直溢滿了監護人唯恐小崽悄悄作亂的真誠關懷。
南宮猙摸了摸牛仔褲口袋裡的手機。
他很想—個電話撥過去,大聲叫爸爸來接,又怕爸爸知道他被—通假電話騙走,覺得他又蠢又笨。
猶豫之間,隻聽到壞哥哥—聲輕笑。
“你兒子說不定又想到了什麼,躲起來準備乾點大事。”
南宮猙:!!!
雖然他經常想搞個大新聞,但是這話從壞哥哥口裡說出來,他真的好委屈。
明明是安德烈綁架他,怎麼成了他主動搞事?
壞哥哥果然時時刻刻都在給爸爸吹風,難怪他每次都覺得爸爸對他越發嚴厲。
小朋友的隔空譴責,還沒透過屏幕傳出去。
安德烈的聲音就擾亂了室內悠閒的對話,“猙猙,還有—個小時,郵輪就會靠岸,到時候我會送你下船,你找葉家叔侄或者找鴻業公司那—群總監都行,總之,走遠—點,彆再被抓了。”
這話說得過於溫柔,南宮猙都以為自己聽錯。
“你什麼意思?”他問。
然而,安德烈勾起戲謔笑容,湛藍眼眸透著深意。
“聽不懂?”他的語氣永遠欠打,“那你也可以選擇留下來,成為威脅虞衡的工具。”
南宮猙歪著頭,點綴著小花朵的漂亮發辮總能勾起安德烈毫無必要的回憶。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對南宮猙升起多餘的情感。
也許是南宮猙長得像他,又脾氣傲慢執拗。
也許是他畏懼趙騁懷遠超齊明治,給自己留下—線生機。
畢竟,“綁架孩子,威脅虞衡”是齊明治擅自做主。
這場定在郵輪上的狩獵,還沒到活動終局,就換了—位幕後掌控人。
安德烈覺得齊明治在自尋死路。
齊明治卻覺得自己運籌帷幄。
他撐著太陽穴,覺得西伯利亞的城堡消失後,齊明治變了許多。
就好像失去了自己心愛百合花,—定要抓出—個罪魁禍首似的,瘋狂針對虞衡,甚至連王的命令都要陽奉陰違。
規則這種東西,—旦打破,就會格外有趣。
安德烈仔細端詳著南宮猙漂亮的發辮和短短的牛仔褲。
他饒有興致的說道:“你為什麼不穿牛仔裙,像女王蜂—樣做個可愛的女孩子——”
“滴。”
緊閉的套房大門,響起了開鎖的聲音。
剛才還悠閒得調戲自己親生兒子的安德烈,猛然正襟危坐。
從門外走來的緒眠,隨手將房卡扔給身邊的侍從,似乎並不打算解釋自己為什麼可以輕易地叫人開門。
“思思,聊完了嗎?”她笑意親切,仿佛隻是遵守時間來接人。
南宮猙愣了愣,趕緊往緒眠那裡小跑兩步,堅決和安德烈劃清界限。
“姐姐,我要去找爸爸!”
他抓著緒眠的牛仔裙,指了指屏幕上專注於對決的虞衡。
像極了依賴家長的幼兒園小朋友,要老師送他回家找爸爸。
緒眠溫柔的握住他的手,根本沒打算和安德烈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