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騁懷的到來,宛如往沸水裡倒入速凍劑。
正等命令拿下虞衡給個教訓的黑衣人,全都老老實實站在原地,隻敢致以注目禮。
虞衡沉默的看著趙騁懷。
他們不過分彆一小會兒,之前的壞弟弟明顯低眉順眼,忍辱負重的博取同情。
怎麼重新出現,渾身依然囂張,連眉眼笑意都透著恣意俊朗的輝光。
又給他裝到了。
虞衡有點氣。
微微牽動嘴角,根本不想打招呼。
齊明治的決策慘遭打斷,立刻質問道:“艾利克斯,不是說我全權負責?”
“我後悔了。”趙騁懷肆無忌憚,“關於虞衡的一切,都該由我負責。”
他語調輕柔,徐步走到虞衡身邊,態度低得不可思議,聲音溫柔得如春風拂麵。
可惜虞衡給了他一個眼神,絲毫沒有大BOSS撐腰的驕傲,反而皺起眉來。
“猙猙呢?”
“他很好。”趙騁懷指了指頭頂監控,“不僅安然無恙,還能見到我們每一個動作,聽到我們每一句話。”
單方麵的溝通渠道,成為他表達真心的最好方式。
“猙猙。”他笑著看向監控,“給你爸閃個燈。”
確實在監控前看得清清楚楚的南宮猙,聽到這句話簡直想掀桌打人。
怎麼回事啊!
壞哥哥真的是去救爸爸的嗎?
為什麼要在犯罪現場跟爸爸閒聊,還叫他閃燈炒氣氛!
小崽子快要氣死,仍是為了爸爸,皺著眉噘著嘴伸手就拉下郵輪燈控。
熟練的控燈技巧,使頂樓的水晶燈忽閃忽閃。
彆說虞衡,就是直播間前麵的觀眾,都看得目瞪口呆。
“猙猙在控製直播?”
“哇哦,我是說這次聚會少了誰,想不到NGZ一直都在。”
“都能閃燈了,猙猙能不能搞死那個壞老板?上來就想改遊戲,問過我沒有?我才是《覺醒》主宰好嗎!”
彈幕密密麻麻跑過《覺醒》主宰,全都在對天才猙猙提要求。
南宮猙反手一個屏蔽彈幕,盯著監控視線不移。
仰頭與他對視的虞衡,勾出了無奈笑意,歎息道:“趙騁懷,你怎麼總是欺負我兒子。”
叫閃燈就閃燈,太不給南宮先生麵子。
南宮猙聽了這句話,恨不得燈光狂閃,表達心中委屈難過,順便撒嬌。
然而,趙騁懷卻說:“他現在掌控著整艘郵輪的炸彈、總控,還有我們的命,怎麼能說我欺負他。”
他的一腔溫柔,帶著求饒的歉意,低聲說道:“如果你不滿意,我送你下船之後,你和猙猙一起我和齊明治的死活,好不好?”
明明應該是一句情話,虞衡聽得危險至極。
他還沒能說些什麼,就聽到前方齊明治詫異的聲音。
“艾利克斯,你控製了炸彈?”
趙騁懷的笑容溫柔,轉過視線看向齊明治。
“不止是炸彈,還有你全部的勢力網,以及獵場整個構架。”
他眼睛泛著狂熱的光,“齊叔叔,你用來威脅彆人的把柄,都在我的手上,而且,我馬上就可以送他們每個人一份關於你的大禮。”
“怎麼樣?”
趙騁懷終於舍得向前半步,保護虞衡似的半遮住齊明治淩厲的視線,“我跟你學的。”
齊明治臉色鐵青,他知道趙騁懷從不開玩笑。
他看著趙騁懷長大,從八歲到十八歲,整整十年,沉默冷傲的少年,一點一點的把關押自己的牢籠,變成了獨屬於自己的天堂。
獵場送走了上一任王,齊明治親手將獵場最重要的信息網,牽連了數百個利益集團、豪門世家的秘密,以及動輒顛覆全球經濟的鑰匙交到趙騁懷手上。
這位年輕新任的王隻說了一句——
“我想去看看我爸和我哥。”
齊明治清楚,趙騁懷的看看,不會是單純的探視。
他假造身份登上郵輪,躲過了趙遲深的層層阻礙,觀察著周年慶的每一位賓客,悄無聲息的安置了數噸炸彈。
趙騁懷曾經想做的事情,與No.亞曆山大郵輪上應該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
在黑星集團趙複利與趙遲深父子情深的時候,送他們一場永世難忘的煙火。
然而……
他遇到了虞衡。
齊明治的視線,穿過趙騁懷緊盯著虞衡。
他僵硬的嘴角,最終勾起了弧度。
“艾利克斯,你這麼做,就不怕虞衡知道你是誰嗎?”
“怕。”趙騁懷聲音淡然從容,“所以我把命都交給他,等我死了,也就不會再怕了。”
先斬後奏,很有壞弟弟的風格。
虞衡心思百轉,終於忍不住伸手扯著趙騁懷的手臂,咬牙切齒的說:“少跟外人一唱一和。你是想自殺?”
趙騁懷覺得手臂被掐得青疼,仍是溫柔說道:“我隻是希望你不要生氣。”
虞衡怎麼可能不生氣。
老王安排的遊戲開始,虞衡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
他做過的塔防、他玩過的鬥獸、他心血來潮抓著趙騁懷下過的象棋,全在老王的經典懷舊遊戲列表。
郵輪上的遊戲,簡直貼著趙騁懷的愛好來,除非老王是趙騁懷親爹,否則虞衡沒見過這麼寵溺的大BOSS。
虞衡沉聲提醒,“我說了,你保護好猙猙,就一筆勾銷。”
“你騙我。”趙騁懷目不轉睛,十分篤定,“你明明就想和齊明治同歸於儘,然後讓我內疚一輩子。”
虞衡心底深處的計劃,突然被趙騁懷戳破,他都有一些呆愣。
沒等他出聲反駁,頂樓燈光一閃一閃,急切得就像小崽子的震驚詢問,透著南宮猙的奶聲奶氣。
“沒這回事。”虞衡堅決不認。
趙騁懷輕輕掰開他的手指,慢慢把他指尖蜷進掌心,“那你為什麼一點計劃都沒有,就敢上來找齊明治。”
因為他根本不會死,還能活到十七年後突然暴斃,讓南宮猙繼承億萬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