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沒在山洞內待太久,月華宗護山大陣的陣眼關係重大,她就算是海晏徒弟,也不能仗著身份去探尋月華宗核心的秘密。
所以在海晏馴服地火之精後,她就離開了山洞,蹲在霧峰山頭,撐著一把八寶靈傘,望著雨水劈裡啪啦捶打著蔥綠的枝葉。
霧峰山頭的空氣,清爽中帶著一絲秋涼,與裂穀之中的地火誕生之地,可謂之天差地彆。
她腦袋瓜子裡想了很多事情,護山大陣之事即將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要去佛宗取菩提佛珠,這事兒不好辦,再說月華宗和佛宗本無交情,據說前幾年門派大比之時,佛宗新出爐的聖子被大師侄爆錘了一頓,佛宗眼下怕是還記著仇呢。
海晏緩緩走出來時,唐果執傘霍然起身,細雨蒙蒙,雨水降落在他肩上時,自覺地匆匆避開。
她小跑過去,才發現海晏臉色很難看。
“師尊,你受傷了?”
海晏搖了搖頭:“隻是有些累。”
唐果攙扶著他,將傘舉過他頭頂。
海晏停下腳步,垂眸看著嬌小玲瓏的小姑娘:“雨不會淋在本尊身上。”
唐果彎著唇角,笑盈盈地回道:“雨水也不會打在我身上,隻是人偶爾要過得有詩意一些。”
海晏靜默良久,將避水訣解開,雨勢驟然變大,他的袍角很快就被雨露沾濕。
他平靜地凝視著霧峰的山石和林木,忽然輕聲道:“這樣,其實也挺好。”
……
兩人回到月靈山後,海晏臉色變得越發蒼白,唐果不知道他怎麼了,問他也閉口不談。
將他安置在月隱殿,唐果替他換了外袍,看著他疲憊地睡去,莫名地有些心疼。
唐果守了三日,海晏便睡了整整三日。
海晏醒過來的時候,殿外飄進來陣陣香氣。
他披著外衫走到寢殿門口,看著蹲在院子裡熬粥的唐果,微微分神。
自結丹之後,他鮮少睡覺,平時多是以打坐替代睡眠。
可是將護山大陣設置好,他體內靈氣幾乎耗儘,人也變得十分疲憊,便放任自己在唐唐身邊徹底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也很安心。
似乎,這丫頭在他身邊,心緒慢慢就安定了。
……
“師尊,你醒了?”
唐果有些興奮,起身跑到他身邊,扶著他走到院子裡。
“師尊,給你熬了粥,你睡了那麼久,這次多喝點兒。”
“本尊辟穀已久。”
唐果勸道:“偶爾喝點也挺不錯的。”
唐果從儲物袋掏出一張貴妃椅擺在火堆邊,海晏斜倚在椅子上,看著她有條不紊地忙活,目光一直在圍著她打轉兒,他雖然沒有口腹之欲,但看著眼下篝火炊煙慢慢生疼,突然覺著這人間煙火氣倒也有幾分意思。
“師尊,你好些了嗎?”
唐果眼巴巴地看著他,眼底擔憂之色十分明顯。
海晏端著玉瓷碗看著晶瑩飽滿的靈米,指尖捏著調羹,輕輕頷首答道:“已經無事了。”
睡著的這段時間,他體內自行運轉功法,已經將消耗的靈氣慢慢補充回來。
唐果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發現他麵色的確比之前要好許多,等他喝完粥後,問道:“師尊,我們什麼時候去佛宗?”
海晏放下碗:“明日。”
事不宜遲。
遲則容易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