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爺想想就氣,以前兒子怎樣,他完全不管,由著自個兒闖。
直到母親將他叫去,好生說了一番,道及祖祖輩輩,囑他萬不能不管,做父親的,該幫襯就該幫。否則,沒有子弟在朝,慢慢的,薑家就成為過去。
所以,他才開始打典,兒子雖然沒有多大建樹,好歹品行端正,前年中舉,之後便在刑部做事。
現在好了,出了這檔子事被皇上得知,彆說侍郎,連在刑部做小官的資格都沒,直接被罷免了。
“父親,現下刑部侍郎交由何人做?”
薑對雪咬唇,指不定那人給大哥下套!
話音落下,就被薑鎧拽住,“妹妹,這事你不要管,左右我不喜歡在朝為官。”
剛說完,隻聽砰——,棍棒再次襲來,打在他後背,力道太大,直接把他打的跪下。
薑對雪忙緊握父親的手,阻止他,“你都打了多少下了,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薑老爺氣的不行,兒子女兒一個個忤逆他。
“妹妹,是我的錯,由父親打吧。”
薑鎧跪在地上,頭低下,即便被打十幾下,他仍然挺直後背。
對他來說,痛是暫時的,各人興趣誌向不同,他不喜歡沉悶的朝堂,更不善與人勾心鬥角。
不如在塵世,做一個普通人,柴米油鹽,恬淡靜雅。
他要感謝給他使絆子的人,不,應該是恩人。否則,他一輩子都逃不了官場。
現在很好,他解脫了。
薑老爺見他如釋重負的模樣,眉頭更加皺起,看著手中棍棒。
不多時,砰——,重重的扔在地上,“罷了,這是你選的路,從今日起,你不能踏入薑府一步,過你向往的逍遙生活去!”
經由此事,薑老爺明白,兒女不由他,不管了。
薑對雪一聽,更加急了,眼看父親要走,就要追過去,什麼叫逍遙生活,這是要逐大哥出府!
可是,她才走幾步就被薑鎧拽住。
“妹妹,彆勸了,這樣的結果,我很高興。”
看著大哥一臉無所謂甚至慶幸的神情,薑對雪用力甩開他,“有什麼好高興的?好端端的侍郎沒了,你是薑家嫡係唯一的男嗣,你知道意味著什麼?”
薑鎧燦然一笑,“人生在世,不過須臾,我想自個兒安排。何況,秦山遠心思細膩,做事得體到位,他做刑部侍郎特彆合適。”
聽到秦山遠三字,薑對雪當即愣住,呼吸也跟著停滯,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好啊,原是秦府下手,算什麼親戚!
既杜家長子做不成,秦太傅直接幫助自個兒人了,區區一個二房庶子,真真叫人笑話!
“妹妹,你不要這麼陰沉,該為我高興。”
此話一出,薑對雪幾乎吼了出來,她從未這般怒過。
“你是我嫡親的哥哥,你走了,薑家怎辦?祖母的話,你忘記了?眼睜睜看著薑府……”
這些話,薑鎧聽多了,不想再聽,徑自打斷。
“曆代朝堂更迭,世家更會,世間自然之事,不必強求。”
說罷,他不再理會,帶著背部多處傷痕,堅定的走出院門。
唯留薑對雪一人站於院內,眸中冰沉不已,雙手緊緊握住。
她冒著危險算計旁人,鏟除異己隻為薑家,然大哥不成器。
往後子輩中唯她一人……
薑對雪深深的呼了口氣,雙眼略略眯起,唇也跟著抿緊。
就算她一人,她照樣走下去,不要旁人幫襯!她要薑家世代榮光,她要人中龍鳳,絕不拘泥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