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識一場,是她的恩人,今生又屢次幫忙,如今他要遠走,送他一程聊表心意。
恰在這時,楚連城看來,四目相對,秀眸晶亮,眼梢揚起朝他淺淺一笑。
這一笑,對她來說,好友遠去,相送表意。
可對他而言,仿佛回到那一刻,寧江宴會,他在樹上,她從樹底走過。
腳步輕盈,款款而來,他伸手摘下果子故意朝她腦袋打去。
微惱抬頭,卻在看他的那刻,淺笑漾然。
楚郡王,聲音輕淺,透著絲絲笑意。
那一幕印在腦海,揮之不去,思緒飄遠紛飛,直到馬蹄漸近,楚連城才凝神。
此時,兵部尚書已經下馬,看到定北侯,恭敬行禮,“下官……”
才說兩個字,他就被蕭瑾言阻去,“無需多禮,你們路上小心。”
說罷,他再次看向楚連城,“若有事,急報。”
“恩。”
一字落下,楚連城翻身上馬,隨行兩隊禁軍已在城門外等候。
五隊人馬,浩蕩而出,以楚郡王為首,兵部尚書隨其後。
秦雲舒一路望著,直到身影遠去,唇瓣微開,她朝著城門無聲說道,“一路平安。”
事關紅河的差事眾人爭搶,知道成功完成,帶來的好處有多大。
越是利益高的越危險,處於齊周邊境,地形分壤複雜,又要建造水設。
“舒兒。”
秦雲舒拉回思緒,抬頭看著已在眼前的蕭瑾言。
“回秦府,我應了太傅,在那用膳。”
秦雲舒點頭,趕車的小八領命,立即調轉馬頭,揚鞭飛馳。
車從偏道行駛,從西到東,橫穿半個城,到秦府時,兩刻過去。
秦雲舒下車後,小八立即從偏門駛入馬車趕到馬廄。
府門管事等候在旁,“大小姐,老爺一直在等著,說您……”
說到這,他停住,右手恭敬往前,“酒菜已備好,長房和二院的仆人,全被奴才遣了回去。”
看著一路無人的筆挺大道,秦雲舒點頭,“好,我去廳堂。”
必是她不吭一聲隨蕭瑾言走了,父親後來才發現,等她回來,要訓她呢!
秦府正廳,方桌被端走,中央放著圓桌,上了幾道冷菜,更放了酒壇子。
秦正站在旁側,時不時朝遠處望著,這一看就看到女兒,隻見她走進。
頓時,他肅了一張臉,無論她怎麼笑,就是不緩和神情。
“你可知,納彩之日,姑娘家不能露麵?”
秦雲舒點頭,然後看向菜肴,“父親命人擺這麼大桌子,難不成就你們兩人吃,不帶我?”
秦正睨了她一眼,哼哼道,“為何帶你?雲院小灶屋做的飯菜,不合胃口?”
如果管事沒和她說那句話,她真以為就父親和瑾言兩人吃。
“可我怎麼聽說,父親一直在等我?”
雙眼眯起,笑意透著狡黠,目光晶亮,拉住父親的手,“上次楚郡王去紅河,被耽擱了,今天才走,我去送一程。”
說罷,她又解釋,“楚郡王幫了秦府不少忙,對父親也很敬重,上次你央他借兵駐守秦府,他派了很多人。”
這一切,秦正壓根沒和她說過,可她說的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