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春雨,敲打著花園裡的每一處,讓來賞花漫步的少爺小姐們乘興而至敗興而歸。
“真的下雨了...”
廊下的綠衣小聲喃喃,扭頭看向屋裡的蘇皖。
可這一看,卻把綠衣嚇了一跳,蘇皖正直勾勾的看著她。
“軟塌”
蘇皖軟糯的聲音響起,驚醒了綠衣的心神。
“小姐,您怎麼知道會下雨的,您是認真的,還是猜測...”
綠衣忍不住問道。
可蘇皖並不理會她,就在綠衣猜想,這次蘇皖多久才會回答她的時候,蘇皖卻直接走到了她身邊,然後路過她,找了一處圍欄倚著。
外麵下著雨,雨水順著廊簷滴下,圍欄眼看要失守,綠衣這才想起蘇皖剛才究竟說了什麼。
“小姐,這雨再下一會兒,天兒就要變冷了,實在不合適賞雨啊”綠衣著急的說道。
蘇皖身體不差,但絕對算不上多康健,所以綠衣忍不住擔憂。
隻是話說來說去,蘇皖卻沒有半點要回屋的意思,且衣服上已經沾染了些許水跡,綠衣無奈,隻能叫了人去抬軟塌。
“小姐,軟塌馬上就來了,您衣裳要是沾了水了,還得回屋換”綠衣勸說道。
這回蘇皖有反應了,站直了身子,明顯是在等軟塌搬過來。
蘇皖的軟塌不似平常軟塌,一看便是蘇皖這個年紀的孩子使用,軟塌的花樣簡單,上麵的錦布更是素淨的略顯單薄。
軟塌放在了不會淋到雨的地方,蘇皖剛倚上去,綠衣連忙搭了薄毯在蘇皖的腰上。
蘇皖十二歲了,這個年紀的姑娘家,一定要注意保暖,不然來初潮前身子受了涼,對往後的日子都有影響。
這院子裡,也多虧有綠衣在,雖然有些嗦,偶爾還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著調,但著實是個心疼主子的。
“小姐,常聽人說,春雨貴如油,這一場雨,定然有許多人高興”綠衣笑著說道。
蘇皖要賞雨,綠衣也不敢離得遠了,索性這會兒沒事,便搬了杌子在軟塌旁,手裡做著些針線活,不時的也和蘇皖說說話。
當然了,一直都是綠衣在說,蘇皖沒有開過口。
“據說,先老太爺到蘇城的那一日,也是這樣一場春雨...”
先老太爺,說的是蘇皖的曾祖父蘇明,如今七十壽齡,身上也有病痛,大概沒幾年的活頭了。
綠衣說著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下意識的看了眼蘇皖,發現蘇皖眼睛閉著,應該是睡著了。
見狀,綠衣將薄毯給蘇皖蓋嚴實了一些,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看著嬌俏可人,卻也有些可憐。
“小姐啊小姐,你這些日子是怎麼了,便是難過極了,這般沉悶,除了我也沒人見得著”綠衣憐惜的說道。
早些時候,蘇皖抄了一冊法華經,巴巴的等在父親蘇仲宇必經的路上,想在蘇仲宇生辰之日送出。
開頭隨了蘇皖的願,順利見到了人,可唯獨蘇仲宇的反應,讓蘇皖呆立在原地許久,地上一冊被踩了腳印的法華經,像是還沒盛開,就已經凋零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