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真沒料到,董原能為朱弦做到這個地步,愣愣看著令牌,不敢伸手去接,最後還是董原不耐煩地塞到了她手裡。
“這、這……要是被發現,會不會連累你?”池棠不安地問。
董原斜了她一眼,嗤道:“這不是廢話嗎?被發現了肯定會連累我啊!不被發現不就好了?”
池棠訥訥道:“這也不是我能控製的……”
董原用“你笨死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道:“你讓朱美人控製一下啊!千萬彆被發現,我還年輕,還不想死!另外讓她逃出去後,把令牌埋在距離哨口一裡左右的一塊龜型石下麵,回頭我去挖出來……”
池棠一一點頭,聽到最後,忍不住問道:“朱師叔剛剛不就在我邊上,你怎麼不直接跟她說?”
董原認真地看著她:“你覺得她會理我嗎?”
池棠搖了搖頭,突然心疼:“你為她做的事,你的心意,我都會轉達的,她一定會很感動,說不定以後有機會……”
董原突然打了個冷顫,忙打斷她:“行了行了,你知道就行,不用轉達!”
池棠怔愣看他。
他臉一紅,道:“我……施恩不圖報!”
池棠點點頭,想著他大概是不好意思,那她就悄悄轉達吧!
董原躊躇片刻,又道:“萬一被抓到,你彆供出我,我也不會供出你……”
池棠愣了愣。
萬一被抓到,憑著令牌就能查到他,哪裡需要她供出來?
他大概緊張得語無倫次了吧?
想到這裡,池棠就覺得手裡這塊令牌格外沉重:“你真的要這麼做嗎?萬一事發,會連累你姐姐的。”
董原搖頭道:“我姐姐沒事,她有身孕了,”頓了頓,突然抬起下巴,“現在覺得我是男人了吧?”
池棠怔怔點頭,看他好似得了誇獎一般高興,又另外誇了他一句:“你穿女裝也挺好看的。”
……
朱弦身邊圍著不少宮女,不方便說話。
池棠又剛剛更衣過,短時間內再更衣一次也有點怪。
於是一直等到夜宴將散時,才找到機會拉著朱弦到更衣的偏殿單獨說話。
朱弦接過令牌,指尖微微一顫,問道:“你爹給你的?”
“不是!”池棠咬重道,“是董原讓我交給你的!”
朱弦一愣:“董原是誰?”
池棠突然慶幸董原有自知之明,沒有直接找上朱弦。
然而,她狠狠誇了一頓董原的深情癡意後,朱弦還是無動於衷,神色間甚至有點心灰意冷。
池棠忍不住道:“我爹又不管你,隻會惹你生氣,你還惦記他乾什麼!”
朱弦“噗嗤”一笑,道:“你不是從來都不許人說你爹不好嗎?怎麼自己說起來了?”
“我哪裡說我爹不好了?”池棠睨了她一眼,“我爹當然還是最好的,可他隻對我好,跟你有什麼關係?”
朱弦有些心塞,翻了翻令牌,問道:“我這樣走了,會不會連累你們?”
“當然會啊!”池棠道,“你逃走了,陛下肯定第一個懷疑我家,好在這令牌也不是我爹的,連累董原多一些,所以你千萬不要被抓到啊!我跟你說,這個令牌你就……”將董原的交代轉述了一遍。
從皇宮逃離,原本是一件極為驚險、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的事,池棠也說得十分緊張,可朱弦聽在耳中,內心卻毫無波瀾,甚至生出一絲絲厭倦。
等池棠說完,笑了笑,道:“萬一我走了,皇帝遷怒你家,害你做不成太子妃怎麼辦?要不我乾脆留下,進宮跟你做個伴吧?”
說完回味了一下,竟然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
池棠愣了愣,道:“恕我直言,我能不能做成太子妃,自有我爹和太子殿下操心,還輪不到你。”
朱弦恨得去捏她的臉:“怎麼說話跟你爹一樣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