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飛啞了,好半天才組織好詞彙,乾巴巴地說:“你認真的?”
陰差陽錯,怎麼能將錯就錯?
過去蔣墨成跟沈晉雖然是對手,但那僅限於生意跟公事,現在牽扯到了那位柏小姐,這不得成為生死仇敵?在林飛看來,實在是沒有必要。
他估摸著蔣墨成的這段戀愛撐死了也就談了一兩個月。
一兩個月算得了什麼呢?
林飛不願意去摻和彆人的私生活,即便是關係這麼要好的兄弟,他也懶得多說廢話,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他隻能語重心長地勸道:“我不是說你不認真,你想想看,你跟她才認識多久?換句話來說,你如果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誰,你會喜歡她?”
蔣墨成隨意靠坐在沙發上,聞言沒回答。
他們兩個人都知道答案。
如果他一開始就知道她是柏盈,他絕不會多看她一眼,更遑論喜歡她。
林飛見他不吭聲,以為自己的勸說有了效果,再接再厲道:“你這是頭一回,所以把這個當回事看得很重,我都理解,但等這事過去了,幾年後你可能連她的名字都想不起來。”
犯不著為了這麼一段錯誤的感情給自己添一個死敵。
他還想繼續勸說時,蔣墨成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程湘訂婚的請帖你收到了?”
這句話就像一記悶錘,砸得林飛眼冒金星、眼前一黑。
林飛險些吐血。
他也破防發瘋,猛地起身,對著電話這頭不可置信地喊:“我跟她——跟你這段能一樣??”
蔣墨成的這段孽緣,怎麼能跟他轟轟烈烈、情深意重、至死不渝的初戀相提並論?
給臉了是吧?
蔣墨成不願意跟他再拉扯這件事,隨手將打火機往桌上一扔,“阿飛,已經發生的事,彆扯如果,沒意義。”
“所以你就要一條道走到黑?”
蔣墨成在黑暗中坐了一個晚上,此刻臉上卻沒有半分疲倦,他平靜地反問林飛一個問題:“你說,她為什麼騙我?”
林飛愣了愣:“什麼?”
“她不知道我的身份。”蔣墨成說,“但她跟我走了。”
林飛也被他這話問呆了。
這是他們之前似乎都沒注意到的細節。
她壓根就不知道他是蔣墨成,在她看來,他隻是一個沒錢沒勢的保鏢,她為什麼不要家財萬貫的沈晉,反而跟他在一起,還跟他一起離開沈宅?林飛頓時也一臉茫然,是啊,為什麼?
不管是誰來看這件事,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林飛答不上來,或者說他答得上來,但他不想讓蔣墨成一錯再錯。
“你說,她為什麼騙我?為什麼好好的沈宅不呆著,非要跟我這麼個一無所有的人出來受罪?”蔣墨成扯了扯領帶問他。
林飛聽出他語氣裡透出的絲絲愉悅。
怎麼也沒想到,不過
一個晚上,他情緒變化怎麼會這麼大?
昨天晚上在電話裡聲音冷得跟什麼似的,今天就這樣了?
“話是沒錯——”
“為什麼?”蔣墨成問。
林飛:“……”
“就算她對你是認真的,你對她也是認真的,不過,沈晉那邊——”
這個“就算”在蔣墨成聽來,就是不中聽的話。
“你彆把他當死人行不行?”林飛一鼓作氣道,“這事你不占理,你非常不占理,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什麼人,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的,沈晉怎麼看,外人怎麼看?”
蔣墨成當然不在乎彆人怎麼看。
所謂輿論他壓根就不放在心上,也沒幾個人有膽子敢到他麵前來吠,所以林飛說的話他充耳不聞。
“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她選擇了我。”沉默了片刻後,蔣墨成淡聲說,“彆的都不重要。”
林飛覺得這事情太棘手了,前所未有的棘手。這難題他都想拋出去,比如拋給蔣墨成的大哥。蔣家兄弟倆感情深厚,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的話蔣墨成在盛怒中還能聽得進去,可能就隻有這位脾氣極好的大哥。
他念頭才起。
“老爺子掀開棺材板,我也還是這句話。”
林飛噤聲。
陰間有個人說話比大哥還管用,那就是早已經仙逝的蔣家老爺子。
蔣墨成能放出這話,意思再明顯不過,誰來了都不好使,誰來了他都是這句話。
“還有件事。”
這個話題蔣墨成不想再談,他話鋒一轉,吩咐林飛:“多派點人手盯著沈晉,他的動向我要知道。”
以前倒是無所謂,可現在蔣墨成就不這樣想了,他當然也知道以沈晉的能力,查到他身上來不過是早幾天玩幾天的區彆罷了,他攔不住沈晉,同樣的,沈晉也彆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她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