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年頭兒的經紀人, 都怎麼有實力了?”
能輕輕鬆鬆就掏出幾千萬的有錢人, 非要給一個小演員當個經紀人, 這是什麼意思?
宋導對這裡麵的彎彎繞繞不感興趣, 他看沈玄的眼神炙熱, 就如同看一座金山!
能漫不經心拿出八千萬的, 必須和他做朋友!
沈望舒也笑了笑, 握住了沈玄的手,由著宋一河打量完了沈玄,又摸著雙層下巴繼續研究自己。
她就看著這老頭兒先是皺眉, 之後退後了幾步打量她,再之後嘴裡念念有詞十分神神鬼鬼的,就對宋一河和氣地說道, “如果宋導為難, 那就算了。”她知道沈玄是一心想叫自己一飛衝天,有他在自己身邊護著自己成長, 沈望舒一點都不覺得厭煩, 而是感到幸福。
不過再幸福, 勉強人家接受自己, 也不大合適的。
“不為難, 不為難。”為了八千萬,宋導決定暫時拋棄自己的節操。
打從上一部電影撲街到了姥姥家, 圈子裡就再也沒有人敢給他投資了。
奈何宋一河的一顆火熱的心偏偏對電影事業情有獨鐘,電視劇算什麼呢?調節心情來的, 電影才是宋導的真愛。
沒錢拍電影, 實在叫宋導痛徹心扉。
“你的形象還不錯,回頭我研究一下劇本。你是…”宋一河顯然沒有記住沈望舒的名字。
“呂容,日後請宋導多多關照。”宋一河雖然看起來眼下十分討好,可是沈望舒卻聽呂可對自己說過,這位宋導拍戲的時候非常嚴格,很有六親不認逮誰罵誰的霸道導演精神。
她對宋一河記不住自己的名字也並不在意,而是給了宋一河一個台階下,看他喊了自己一聲“小呂”,這才笑著問道,“我們今天進組,能不能先去收拾收拾?”她看過這部戲的演員名單,知道這部戲裡,都是一些在演藝圈很有些名氣的演員。
“行,你收拾好了,明天我介紹你給大家認識。”宋一河這就是衝著沈玄的麵子了。
他再次看了一眼這位十分金光閃閃的經紀人。
“麻煩你。”沈玄提了沈望舒的行禮,麵無表情地跟著她往宿舍走。
宋一河想要拍攝電視劇的時候,就不是電影時的無人問津了,給他投資的大把大把的,不僅有星光悅樂,還有幾家娛樂公司,因此宋導不差錢,更加願意享受,也衝著劇組裡這麼多的明星,定住的都是最高檔的酒店。
沈望舒一行人進了寬敞奢華的酒店,一路到了十八樓。
這座酒店的整個十八樓都被宋一河的劇組包了下來,還有更多的幕後人員居住在下麵的幾層。
“咱們幾間房?”沈望舒看著看起來就很貴的房間問道。
“我定了四間。”張同舟在一旁露出了善意的微笑,順便展現了一下張總經理的貼心服務。
呂容這麼一個女三號從前並沒有什麼名氣,當然不可能有分量到叫宋一河給她訂了四間房的程度。這顯然是張同舟為了照顧沈望舒因此額外出了錢的緣故。
沈望舒雖然覺得這青年十分狡猾,不過卻還是很感激地道謝。她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沈玄提著自己巨大行李箱的手,咳了一聲說道,“我睡中間的房間,可可你和阿玄自己挑房間好了。”另一間房據說張同舟自己要用。
沈望舒不明白堂堂星光娛樂的總經理,怎麼這麼有空閒跟著自己轉。
“小容是公眾人物,和男人住在一個房間,就算你現在是經紀人,也會鬨緋聞的。”呂可對沈玄的出現感到了深深的壓力,她心裡磨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地說道,“緋聞可不是什麼好事,會連累小容,你最近克製一點。”
她左右看了看,見酒店的走廊上靜悄悄的,遲疑了一下才對沈望舒說道,“你也是,你現在根基不穩,不好太炫耀得意,不然這劇組裡會有你耍大牌的閒話的。”
她一心為沈望舒打算,自然時刻把這些記在心上。
“知道了。”沈望舒笑著答應了,拖著巨大的行李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沈玄在她的門邊停住了許久,扭頭冷冷地看著呂可。
呂可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說的,如果不是看在他對沈望舒真心照顧,呂可心裡他算什麼呢?她背過身去對沈玄視而不見,快步打開了一側的房間走了進去。
眼見空蕩蕩的走廊上沒有了外人,張同舟這才笑眯眯地
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湊到了沈玄的麵前微笑說道,“沈總住在這裡的時候,多關心一下呂小姐。”他見沈玄的眼果然飛快地看了過來,微微一頓便繼續說道,“影視城裡現在還有另一部戲要開機,男主角是…”
“叫周晨。”張同舟頓了頓,臉色異樣地說道。
一步登天的明星多得是,今年卻特彆多,一個呂容能在宋一河的劇組做女三號,眼瞅著還要出演宋導的撲街電影。
再有一個不知哪兒來的三線男明星,能在投資過億的劇組裡做男一號,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張同舟奇怪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這個什麼周晨叫他好奇地打聽了一下,就有了不得的叫他打聽出來了。
這個周晨竟然是呂容的男朋友,之前在雲端會所,有人就看見這二位一起進了會所的大門。可是他記得當初出來的隻有呂容一個,周晨卻不見蹤影,到底是在娛樂圈打滾兒多年的人,張同舟什麼沒有見過,頓時就想明白周晨這
個男主角是怎麼來的了。
他相信呂容是個聰明人,該知道如何選擇,可是想到周晨那張英俊精致的臉,張同舟瞥了瞥沈玄的閻王臉。
沈總不大討喜啊。
“周晨是誰?”沈玄皺眉問道。
“和呂小姐之前很親近,不過我想,他能上那部戲隻怕也付出了點什麼,呂小姐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應該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張同舟不屑做一個背後說人閒話的小人,更何況沈望舒簽在他的公司,他瘋了才會拆自家旗下藝人的台,笑著勸說道,“這段時間我看呂小姐絕口不提周晨,想必在她的心裡,周晨沒有什麼分量。”他見沈玄的嘴角微微勾起,就知道這位爺爽了。
“我知道了。”沈玄頓了頓,垂目說道,“多謝你。”
多麼不容易的一句道謝啊,張同舟頓時生出苦儘甘來的淚意,煽情地摘下自己的眼鏡給自己擦了擦水汪汪的狐狸眼。
沈玄哼了一聲,快步走進了房間。
“等等!”張同舟伸出了一隻注定撲空的手。
這位沈總怎麼進了呂小姐的房間,還關上了門?!
這顯然也是沈望舒的問題,她正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從行李箱裡拿出來放在即將要住上幾乎半年的房間衣櫃裡,就聽見房間門口哢吧一聲打開又關上了。之後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踏著危險的腳步走到了她的身邊。
他傾身看著沈望舒忙碌,伸手也幫她整理衣服,隻是卻更添亂,叫沈望舒忍不住無奈地把他推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塞給他一個柔軟的枕頭笑道,“等等我。”
一臉精英風範的男人抱著一個枕頭仰頭逆著陽光看她,無辜極了。
他很聽話地點頭,抱著枕頭看著沈望舒,目光順著她的動作,不時地移動,
“怎麼不去休息?”沈望舒被他看得渾身發軟,臉頰都是熱的,她覺得自己變得對阿玄更加沒有抵抗力了,不由輕輕地歎了一聲,把手頭的活兒都放下走到沈玄的麵前,熟練地坐在了他修長筆直的長腿上,抱著他的脖子問道,“你不累啊?”
見沈玄搖頭,她想到了宋一河就笑眯眯地說道,“宋導都被你給嚇住了,你也太財大氣粗了。”隻怕宋導看自己的老婆,都沒有看沈玄時那麼含情脈脈的。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沈玄用沉穩淡定的語氣,說著十分霸道總裁的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如果八千萬宋導還不同意呢?”沈望舒覺得沈玄的胸有成竹可愛極了。
“那就兩個八千萬。”沈總完全不知道什麼叫省著花。
“彆擔心,我有錢。”他真是窮的就剩下錢了,迫切要求愛人為自己敗家。
就算宋導是個撲街貨又怎麼樣?一部電影不行,他就再投第二部,總能把沈望舒給捧起來。
“先拍好這個貴妃吧。”沈望舒笑著從方才的行禮裡翻出了自己的劇本,她飾演的雖然隻是一個女三號,不過這個貴妃的角色卻是從這部戲的一開始,一直延續到了最後,並且和女主角的對手戲非常多,因此劇本中非常連貫詳細。
雖然這不是完整的劇本,可是沈望舒還是能夠推測出很多的內容。這劇本她已經看過很多次,對貴妃這個角色也有很多的揣摩,因此並不擔心自己演不好。
她演過那麼多的人,隻有遇到阿玄之後才真正地做回自己幾分,從前,都是完全扮演著彆人,走著彆人的人生。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對於沈望舒而言,這句話真是再
合適不過。
她捏了捏這個劇本,把劇本放在一旁。
她又拿起了一旁另一個有些單薄的本子。
這是這部戲裡所有的演員名單,是方才張同舟不知道從哪裡摸來的,提前給了沈望舒,就是叫她有些準備,也提前熟悉一下這些比自己更有名的明星。
畢竟沈望舒根基尚淺,知己知彼,打交道的時候方才能不要得罪人,或是知道誰可以親近一些,誰可以疏遠冷淡。
打頭第一個,就是這部戲的女主角孟芳菲。
這位一位在演藝圈摸爬滾打了很多年的一線女星,資格老,曆年拿到的獎項拿到手軟,她和宋一河的關係十分親近,很多宋一河的戲裡都有她參演,就算女主角不合適她,也會客串一些角色來捧場。
呂容還在當個小藝人的時候就聽說過這位在演藝圈很有名氣的女星,聽說她為人很好,拍戲的態度也很認真,並且很喜歡提攜後輩,沒有什麼打壓排斥。
有些小藝人對自己角色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不敢去問宋一河,她也會耐心地講解。
這是一位口碑很好的明星,算起來,在戲中扮演曆經磨難不改初心的女主角,也算是本色演出了。
餘下的女二號是在這部戲的後期才能出場,因此演員還忙著去拍攝另一部戲,沒有進組。
女三號是沈望舒,她又看了看餘下的角色,這部戲本就是一部後宮戲,就算宋導拍出花兒來,也依然是後宮戲。
既然是後宮戲,就是女性的角色非常多,有皇帝的後宮的妃嬪,還有一些宮女外命婦的形象,沈望舒看得眼花繚亂,然而目光落在最後的幾個名字之中時,突然皺了皺眉,目光冰冷了起來。她纖細的手指安靜地點住了其中的一個名字,很久都沒有說話。
“怎麼了?”沈玄正注意她,探身問道。
“看到了令人厭惡的人。”沈望舒看著這個名字,淡淡地說道。
她一直以來在沈玄的麵前都笑嘻嘻的,此時露出了厭惡,卻濃烈得不願掩飾。
“是誰?”沈玄忍不住問道。
“這隻是個名字罷了,以後你就見到了。隻是我沒有想過,她竟然也能進這個劇組。”
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宮女的形象,不過對方出頭的速度也很快了,沈望舒目光有些恍然地想到了很多,之後露出冷笑,輕聲說道,“隻不過是一個賤人。”她不能掩飾自己的痛恨,自然是因對方曾經對她有過傷害,沈玄的眼裡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之後試探地問道,“為了周晨?”
女人和女人起了紛爭,大半都是為了男人罷?
隻是沈玄卻並不感到嫉妒。
張同舟想錯了,他其實完全不在意之前呂容和周晨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隻要眼前有著自己最深愛的靈魂,她對周晨不在意,就足夠了。
“誰?”沈望舒頓時笑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張同舟說的。”沈總頓時就賣了張總經理,乾脆得完全不需要考慮。
“那也是個賤人。”張同舟就是沈玄的狗腿子,沈望舒對這個看似斯文的青年已經很了解了,聞言便哼笑說道,“張同舟倒是知道得快,我還以為他不會對這種小事感興趣。
”她靠近了沈玄的懷裡,趴在他強壯的胸膛上眯著眼睛說道,“從前交往過的人。這畜生,把我騙去雲端會所,差點我就出不來了。”她把周晨對自己做了什麼一五一十地說了,卻又嗤笑了一聲。
“自己賣了自己,想必這段時間,他爽得很。”
不過周晨能用這一回換一次聲名大噪,也不知算不算劃算。
“他死定了。”沈玄的臉上微微一沉。
他想到那天沈望舒有些淩亂的頭發,和狼狽得踉踉蹌蹌走出雲端會所的樣子,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那時的目光隻顧著追著她的背影,卻不知道,原來她差點遭受了那樣的劫難。
不是呂容遭受,而是她遭受。
沈玄一想到這個,一雙眼睛就赤紅起來,壓低了聲音說
道,“我會給你報仇。”他微微一頓便說道,“他也在附近拍戲,你彆怕,我給你討回這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