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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吊唁柳淳的官紳百姓,絡繹不絕,一連七天,整個京城到處都是哀樂,家家燒紙,戶戶焚香。
許多人扶門哭泣,泣不成聲。從先帝駕崩,道柳大人喪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真心為老百姓好的人,全都死了?
難道普通人就活該被欺淩嗎?
他們哭得不是柳淳,而是為自己哭泣悲傷!
而與此同時,祭奠柳淳的人越來越多,聲勢越來越大,那些痛恨柳淳的人,也不甘寂寞,他們趁機衝擊雞鳴山學堂,雇傭打手,去襲擊吊唁柳淳的百姓。
而百姓們又反過頭,將這些喪心病狂之徒揪出來,狠狠暴打。
七天之間,打死打傷上百人不止。
整個朝堂之上,變法一派義憤填膺,不光祭奠柳淳,而是要逼著朝廷,去調查真相,找出柳大人的真正死因,他們不相信,彆的船隻安然無恙,為什麼柳淳的座船,就會出問題,到底是不是有意陷害忠良?
朝臣們紛紛上書,每天都能收到幾十本的奏疏。
李景隆丟了國公的銜,躲在家裡,連屁都不敢放,即便這樣,還每天有人往他的家中扔雜物,要求李景隆站出來說清楚!
“乖乖!柳淳這小子影響力這麼強啊!”
他是被嚇得不輕。
原本按照李景隆的想法,隻要朱允炆登基,不管怎麼樣,他都是皇帝,臣子不可能鬥得過天子的。
說起來,對皇帝的敬畏,恐怕多半還來自朱元璋建立起來的強大威望,那是靠著無數人頭堆出來的。
如今的朱允炆,哪裡能跟老朱相提並論、
或許這位小皇帝會輸得很慘吧?
李景隆如是想到,反正自己救了柳淳一命,假如柳淳他們真的贏了,自己還能鹹魚翻身。不過若是柳淳沒死的消息泄露出去,怕是朱允炆也不會放過自己。
到底要怎麼辦啊,真是太難了!
相比起李景隆的糾結,遠在醴泉縣的朱棣,此刻卻萬分清醒。
“王爺,剛剛接到京城密報,柳淳柳兄弟,已經死在了伶仃洋!”朱能切齒咬牙,雙眼充血,無限悲憤道:“京城官吏百姓,都在給柳兄弟燒紙祭奠……王爺,咱們是不是也給柳兄弟準備一些紙錢,還有好酒!”
朱棣盤膝坐在生牛皮上,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麵前的蠟燭,對朱能的話,半點反應沒有。就在朱能即將忍不住的時候,朱棣突然幽幽道:“光是準備紙錢就夠了?”
“那,那還要什麼?”
“當然是刀槍!”
“刀槍?”
朱能愣了片刻,突然道:“王爺,莫非要替柳兄弟報仇?”
“不是報仇!而是討賊!”朱棣豁然站起,“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柳淳遇害,下一個就是我們!孤斷然不會允許朱允炆,繼續糟蹋大明的江山,殘害無辜的忠良!”
朱能渾身震顫,興奮,激動,王爺就是有魄力,從來不會讓大家失望!
“末將遵命,我這就去調集人馬!”
朱能興匆匆下去,其實不用他費力氣,跟在朱棣身邊的隻有區區八十人。
雖然這八十人都是百戰精銳,以一當十。可即便如此,那也太寒酸了點。朱能倒是不怕,柳淳死了,即便隻有他跟王爺兩個,朱能也敢拚了!
他清楚記得,當年是柳淳的指點,他才從一名千戶,變成了燕王手下的大將……柳淳就是自己的貴人,是自己的好兄弟!
彆看柳淳在京城多年,後來又被貶去雲南。
可他的根始終在北平,和大家夥是連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