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怎麼就對他這麼好。
明明是令人聞風喪膽活閻王,可每每在自己麵前,對方都好說話到像個菩薩。
鼻尖一酸,季嵐川突然就有點舍不得和秦征漸漸疏遠,如果今天事情就這樣不清不楚翻篇兒,他一定無法再和對方輕鬆自然地相處下去。
長此以往,事情也許會走向一個他最不想看到結局。
“三爺,”猛地掀開被子,黑發青年直起身、小聲卻堅定地看向對方,“我們試試吧。”
和原主成長經曆類似,季嵐川也不是會被動等待性格,無論是喜歡也好、孺慕也罷,此刻季嵐川所能夠確定,就是他不後悔親了秦征。
“試試?”呼吸一窒,秦征從沒想過自己會從青年口中聽到這句話,可他還保有一份最基礎理智,清楚這隻是荷爾蒙作祟下衝動。
他和青年之間還有許多問題沒能解決,哪怕對方在這一刻是真心,也有可能在幾天之後就懊悔自己此刻莽撞……
權衡利弊,這是秦三爺刻進骨子裡商人本能,可季嵐川卻沒有那麼多章法,他想到了就要去做,見對方遲遲不肯回話,青年自認了然地仰頭:“三爺不喜歡我?”
“可如果一點都不喜歡我,為什麼您被強吻了也不生氣?”
見對方似要張口說些什麼,此刻憋著口氣不想聽到任何打擊季嵐川一把捂住對方嘴巴:“如果您隻把我當做一個可以縱容小輩,那就請再縱容我一個月吧。”
青年眼尾上挑,原本濃淡相宜五官竟有一種張揚豔麗,明明說著再任性不過話,可他卻仍是一臉理直氣壯。
殊不知在秦征眼裡漂亮到奪目青年,此刻心裡卻慫發慌——
怎麼辦,這台詞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雖說這世界原型本就是一部狗血沒錯,但總裁爸爸根本就不是傳統霸總人設啊。
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點,一個吻就要賴上人家,秦征該不會直接叫人把自己扔出去吧?
可一個月應該也不算什麼,如果關係轉變後兩看相厭,不用對方攆人,他自己就會腳底抹油開溜。
將青年後半段小心思儘收眼底,回過神秦征氣急反笑:“好啊。”
剛說試試就想著逃,這小兔子果然是欠調|教。
溫熱氣息拂過手心,季嵐川這才注意到自己還捂著對方嘴巴,不過在聽到男人悶聲悶氣答案後,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彎了彎眼睛。
就這樣吧,這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試探自己對秦征感覺,如果每一次試探都要像這次一般提心吊膽,那他心臟肯定承受不住如此頻繁驚嚇。
記著對方還有一個會要開,季嵐川順口催促:“時間不早了,您快下去開會吧。”
還幻想著能有些許溫存秦征:……。
“季嵐,我想你對‘情人’這個詞可能有什麼誤會。”俯身湊近對方,男人危險地壓低聲。
“牽手、擁抱、接吻、上|床,”刻意加重最後兩個字讀音,秦征用手指順著青年側臉摩挲而下,滿意地發覺對方終於感到了緊張,“在你纏著我答應‘試試’時候,就該知道我們之間要做遠遠不止這些。”
“商人重利,我從來不做虧本買賣,懂嗎?”
對於季嵐川而言,拋卻剛穿越而來那幾天,秦征給他感覺都是些很正麵印象,儘管嘴上不愛饒人,但季嵐川卻從不覺得對方是什麼危險人物。
可在這一刻,當男人逐步拋開長輩般溫和偽裝,青年才驚覺自己似乎招惹了一頭不該被招惹猛獸,他有些後悔方才熱血上湧,下意識便退縮想逃。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輕輕按住青年細瘦肩膀,秦征將周遭氣勢收斂幾分:“嚇到你了嗎?但既然想‘試試’,你就該了解更多我。”
十分鐘已到,門外又傳來方特助敬職敬業敲門聲,鬆開對方肩膀,男人又恢複往日那副安全可靠做派:“有什麼需要就和秘書說,我很快就會回來。”
論對氣氛掌控,秦三爺絕對可以稱得上爐火純青,抱著被子坐在床上,被對方後兩句話安撫下來季嵐川,緊繃脊背不自覺地放鬆。
直到這一刻,他才確信自己是真不了解秦征。
可惜,季嵐川不是原主、更不是眾人眼中那朵柔弱單純小白花,在煩惱了五分鐘之後,他就一閉眼躺回了被窩——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今天季大師,也是一如既往地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