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2 / 2)

“你、你說什麼?”渾渾噩噩地反問,聽到些聲響的秦子珩掀開被子。

“我說,我們分手吧,”手中的動作一頓,白時年麵無表情地直起身,“我們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如果他沒有答應阿珩的追求,前世和今生的所有不幸就不會發生;

如果他們隻是青梅竹馬,秦三爺就不會和季嵐勾搭到一處,阿珩的繼承人身份也不會丟;

如果自己沒有因妒陷害季嵐,白家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腦中的酒意瞬間散去,秦子珩不敢置信地起身看向對方:“我以為你該鼓勵我要重新振作。”

“秦叔……秦三爺的手段你也知道,”直視對方的眼睛,白時年不閃不避地答道,“我現在更在意的是白家。”

家族風雨飄搖,父親重病在床,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實在沒有心情繼續和阿珩再糾纏下去,放不下的執念被現實磋磨個乾淨,或許彼此放過,才是對他們兩人來說最好的結局。

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動,重生的白時年、穿書的季嵐川、再加上不受天道擺布的秦征,這個原本由衍生出的書中世界,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走向無法控製的局麵。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刻正安安靜靜地躺在秦宅主臥的大床上沉睡。

整整七天過去,暈倒在秦征懷中的青年卻還是沒有睜開眼睛,身體方麵沒有任何問題,被精心照料又缺少運動的季嵐川,甚至還不太明顯地胖了一點。

坐在床邊握緊對方的手指,本該徹底痊愈的秦三爺看起來竟要比先前更憔悴一些,哪怕屬於“季嵐”的長明燈已經被供奉在佛寺,他卻還是很怕青年在睜開眼後、會變成自己所陌生的那個人。

對於秦征而言,季嵐川無疑是他生命中最美麗的意外,得到之後的失去,往往才會更讓人無法接受。

手腕上的赤繩和青年指間的銀戒交相輝映,隱隱竟透出一點溫柔繾綣的安寧,不知過了多久,早已習慣對方毫無回應的秦征,忽然感覺到那搭在自己掌心的指尖微微動了一下。

“嵐川?”

呼吸一窒,秦征下意識地去看青年的眼睛,想起上次在醫院“喊魂”的經曆,他又連名帶姓地重複叫道:“季嵐川。”

似是從一場冗長的大夢中醒來,青年卷翹的睫毛輕顫,終是掙紮著從無邊黑暗中回到人世,望著對方神采依舊的瞳孔,秦征忍不住俯身將青年擁入懷中。

“秦征?”

被男人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季嵐川費力地抬手拍了拍對方的後背,接著察覺到什麼般地輕聲問道:“我睡了很久嗎?”

“還好。”

克製住自己難得失控的情緒,秦征半扶半抱地讓青年倚在床頭:“能醒過來就好。”

“呸呸呸,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這一覺睡得太久,季嵐川的四肢都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靠在身後柔軟的枕頭上,他稍顯歉意地開口,“抱歉,我以為我隻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秦征被他護在生門之內,當然無法動用功德金光庇佑自己,若非季嵐川道法紮實,單是吃下禁術的反噬就足以讓他元氣大傷長睡不醒。

“但是你自由了對嗎?”見男人氣色不佳卻無病容,黑發青年的眼睛騰地亮起,“我就說過你要信我。”

被對方雀躍而又清亮的瞳仁勾得心癢,秦征垂眸低頭,珍而重之地吻上青年稍顯乾燥的唇瓣:“你說得對。”

所謂平等的愛情,從來都不會隻是依靠一方擋下所有風雨。

可共富貴亦可共患難,他和小兔子之間的關係,早已不再是簡簡單單的“試試”而已。

“好癢。”

本該是深情款款的溫馨場麵,可被男人胡子紮到的季嵐川卻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在此之前,他還從未見過秦三爺如此不修邊幅的一麵。

“癢也忍著。”

不由分說地按住在自己懷裡笑到花枝亂顫的小兔子,秦征故意用滿是胡茬的下巴去蹭對方,候在門外的鄭叔聽到房內隱隱的嬉鬨之聲,立即停下了自己想要敲門的右手——

守得雲開見月明,籠罩在秦宅眾人心頭的陰影,總算是在此刻徹底消散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季嵐川:原來霸總也有邋遢的時候。

秦征:我這都是為了誰?

好啦,所有的波折都過去啦,接下來就隻有甜和虐渣了喲。

日常比心,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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