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茉莉和常子騰握了握手,就鬆了開。
“我沒記錯的話,三年沒見了。”常子騰說。
方茉莉淺笑,“三年一個月。”
“喲,我們家小茉莉記得這麼清楚啊!”常母打趣。
“姨母……”茉莉紅了臉,坐到常母身邊撒嬌,明媚的眼睛閃著流光,像是流動的寶石。
“媽!茉莉妹妹今兒剛來,肯定累了。”常子騰說。
常母恍然的拍了拍腦門,“看我隻顧著高興,都忘了,好了,先回去休息,明兒六日,子騰也沒事兒,讓他帶你在首都轉一轉。”
方茉莉眼中碎亮,“那就辛苦常哥哥了!”
“不客氣。”常子騰說。
方茉莉走了。
廳堂裡隻有常子騰和常母兩個人。
剛才方茉莉在的時候還覺得熱鬨,方茉莉一走,不知怎麼廳堂裡竟有些詭異的寂靜。
常母輕咳了聲,“兒子,吃點心,這是你最喜歡的豌豆黃……”
桌上的豌豆黃還沒有推過去,就聽著兒子說:“你去見她了?”
燈光下,常母精致的眉心一顰,嘴角輕彎,又是啼笑皆非的瞧著自己兒子,“她告狀了?”
“我猜的。”常子騰說。
“哦?”常母眼中流露好奇。
常子騰牽扯了下嘴角,“她變化太大。”
“上次爸爸食言,也是因為母親。”
“我說過讓母親見一見她,還有我沒記錯的話,母親旗下就有港商公司。”
“嗬嗬,我兒子就是聰明!”常母誇讚。
常子騰嘴角沉下來,“為什麼?”
“現在問有必要?”常母靠在沙發上,麵帶微笑。
常子騰眉眼冷意輕泛。
“有!”常子騰說。
自己兒子周身的冷意幾乎擴散到這邊。
常母臉上笑意斂去,“我是為了你們好。”
常子騰看向常母。
常母同樣看向自己兒子。
四目相對,寸毫不讓。
“我就是不跑這一趟,你也會回來,你就不想想我為什麼多此一舉?”
“你是我兒子,你想什麼我能不知道?明小三他們是玩玩兒,你不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總不能視而不見。”
“那個女孩兒不錯,當初我也未必比得過,可我就說了幾句,她就不敢了。”
“懂進退,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絕不去奢望自己得不到的,這種人不會犯什麼大錯,可配不上我們常家的孩子。”
“你心裡也未必沒有躑躅,不然那個女孩兒不會連你父親做什麼的都不知道。既然結果是必定,我也不妨做這個惡人,免得到時候你開不了口,那個女孩兒又舍不得,拉扯著既耽誤你,也耽誤彆人……當然你要是實在舍不得,時間還長,一切未知,到時候是你的總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求不來。”
常母麵色沉靜,眼裡擔憂不舍複雜交織。
常子騰周身的冷意散去,額頭的發垂下額頭,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隻看到睫毛輕顫抖動,撐在膝蓋上的手,也微微的蜷了起來。
常母看了眼,把桌上的豌豆黃又往兒子那邊推了推,“吃幾口,要是實在吃不下,就回去休息吧。”
輕緩柔和的語氣,說不出的舔犢慈愛。
常子騰看著那一碟子顯然是新做出來不久的豌豆黃,嘴角牽扯了下,拿起一塊兒。
熟悉的甜。
可甜味過後,又隱約現出苦味兒。
“媽早點兒睡。”常子騰起身。
“好。”常母應聲。
常子騰出去。
常母的眼裡浮動笑意,在常子騰就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喊了聲,“彆忘了,明兒帶茉莉在四九城轉轉。”
常子騰頓了頓,走了出去。
見常子騰沒理睬,常母嗔惱的歎了口氣,“這孩子……”
青翠淺華,雕欄玉柱,和院子的屋脊雕欄相似的屋子寬敞明亮。
頭頂上的燈罩通亮,轉過屏風,兩個書桌相對而隔,左側是毛筆硯台,牆上還掛著一副徐悲鴻的馬圖。對麵的桌上擺著書冊筆集,還有一台電腦。
正對著的牆上是一排書架,從中間一份為二,有線狀的古書,還有英法文的原版書籍,有國粹大集的名著,也有傳記雜說。
看似紛亂,卻是整理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