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看向他,目光仿佛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似乎比看遲喻的時候更加深沉。
“請講。”
“鮑裡斯主席是格蘭西姆的搭檔,您為什麼不願意將槍冠之神交給他?”
米勒的目光掃過槍冠之神,然後看向窗外,格蘭西姆的海報在海風中飛揚。
“槍冠之神的彈匣中有阿爾法戰隊徽章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林熙和了然,難怪他從一開始就覺得米勒富豪對鮑裡斯的態度很是冷漠。
米勒又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很喜歡槍,尤其是狙|擊|槍,那種在最遠的距離擊中目標的感覺真的非常美妙,仿佛所有的煩惱都隨之被擊碎。但後來我的腿受了傷,無法承受槍的後坐力,連開槍這種最簡單的動作都不能獨立完成。”
他的聲音悠遠而低沉,仿佛漸漸飄遠的音符,讓人情不自禁地追隨他回到過去那段回憶。
一定很難過吧,林熙和忍不住想,如果不能拿槍的人是他,那種絕望他甚至不知自己能否承受。
“我的女兒為了讓我開心起來,買了兩張生存競技歐洲杯的門票,她是格蘭西姆的粉絲,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格蘭西姆,他在賽場上的英姿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他就像是一顆閃亮的流星,讓人驚豔又難忘。我的女兒也很喜歡生存競技,托格蘭西姆的福,我們有了共同的話題,有了共同喜歡的人,我們父女之間親近了不少。”
“後來格蘭西姆被禁賽,我的女兒傷心欲絕,不允許任何人在她麵前提起生存競技,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因為失去了共同話題而變得越來越疏離。”
米勒呼出一口氣,“我買下槍冠之神是希望有一天格蘭西姆還能回到賽場上,我聽說前陣子他在中國結束的m杯挑戰賽上現身了,所以才舉辦了這次爭奪賽。”
林熙和微微垂下頭,他能感受到米勒富豪對他出現的期盼,不僅僅是米勒,還有很多真心期盼他複出的粉絲,他都看在眼裡。
“很遺憾,他沒有來。”米勒深深地凝視著他們,“所以你們能答應我,讓槍冠之神再次出現在賽場上嗎?我想如果能有繼承槍冠之神的人出現,我和我的女兒也能回到曾經無話不談的時候。”
林熙和不言,遲喻笑了笑,“抱歉,米勒富豪,□□我不太擅長。”
米勒又看向林熙和,在那樣深切的目光下,林熙和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米勒沒有為難他,很快便說道,“我明白了,本來這就隻是我個人的期盼。我隻是想說,不要等徹底失去的時候再後悔,就像我,失去雙腿之後我才明白,槍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林熙和微微一頓,他忽然想起了成叔——我年輕的時候還沒有這麼規範的世界性比賽,後來國際賽賽製越來越完善,我的年紀也不再適合做選手了。
有多少人都在合適的年紀錯過了最想做的事,他呢?再過幾年等他的年紀不適合再做選手,等能人輩出的生存競技圈將他淘汰,等他老得拿不動槍時,會不會後悔現在浪費的時光?
林熙和不敢再想了。
米勒將槍冠之神拿過來問道,“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和它留影嗎?”
“當然。”
兩人一左一右坐在米勒身旁,保鏢拿來相機,遲喻忽然站起來,“我不上相,還是你們拍吧。”
林熙和正要說什麼,遲喻便安撫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很溫柔就好像是讓他稍安勿躁。
林熙和又坐好,保鏢給他和米勒富豪拍了一張合照,然後就將槍冠之神交給了遲喻。
保鏢送他們離開,出了門林熙和忍不住回頭看,米勒的身影出現在半掩的門縫中,他還在看著自己,目光深遠而悠長。
“我怎麼總覺得他好像有話想對我說?”林熙和忍不住問。
遲喻笑笑,“或許吧。”
“我怎麼還覺得你好像知道什麼似的?”
“我能知道什麼?”
“你一定知道!”林熙和忽然機靈起來,“以你的性格要是知道米勒富豪可能會把槍冠之神交給鮑裡斯,肯定會想儘一切辦法,可今天的宴會上你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好像很肯定米勒最後一定會把槍冠之神交給你似的。”
“那當然了,畢竟我還年輕,鮑裡斯已經退役了。”
這個答案太隨意,林熙和一點都不滿意,“鮑裡斯雖然不能用槍冠之神,但他可以將槍冠之神交給阿爾法戰隊的其他人!阿爾法戰隊的現任隊長就是一名狙擊手。”
遲喻停下來,“我問你,如果晚宴的時候我衝上去和鮑裡斯大打出手,你會幫我嗎?”
“當然了!”林熙和想都沒想就說道,甚至覺得遲喻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鮑裡斯要是敢還手,我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林熙和揮舞著拳頭,因為自己標準使用了一個俗語還有些沾沾自喜。
遲喻笑了,“終端機有沒有帶在身上?”
“有啊。”林熙和從兜裡掏出來,他以為晚宴的時候會回收終端機,所以就帶來了。
“扔了。”
“啊?這個東西可能還要回收……”
“我說扔了。”
“好吧。”林熙和把終端機扔進了垃圾桶,又小跑回來。
“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遲喻說。
林熙和看著他,仿佛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下一秒遲喻便將槍冠之神捧到他麵前,“就當做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另一邊,結束宴會的陰玉澤也將終端機扔進了垃圾桶,楊子看到了忙攔著他,“哎哎,你怎麼就給扔了,這東西還要回收的。”
陰玉澤看了他一眼,“這裡麵有竊聽器,不扔了難道還留著讓人聽你的呼嚕聲?”
“什麼?竊聽器?”
楊子把終端機湊近耳朵聽了聽,又晃了晃,完全沒發現異樣。但陰玉澤拿出手機撥通他的號碼後又放在終端機旁,沙沙的電流聲立刻變得非常明顯。
“我的天,米勒富豪居然在每位選手的終端機中都裝了竊聽器?那豈不是鮑裡斯做了什麼他都知道?”
陰玉澤點頭,“所以遲喻才那麼沉得住氣。”
楊子一想,可不是麼,以遲喻的性格今晚的表現可真算反常了,“哎,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終端機和藍牙耳機離得很近時,彼此說話會有電流聲,我想遲喻也是通過這一點發現的。”
“那林老師知道嗎?”
“不知道,”陰玉澤想到什麼,又補充道,“你不要告訴他。”
“嘖嘖,你們這樣有沒有考慮過林老師的感受啊?要不,你叫我一聲楊哥我再考慮一下?”
“嗬嗬,”陰玉澤冷笑一聲,“你彆忘了,自己出門沒有帶房卡。”
“臥槽,”楊子立刻狗腿地道,“鼠哥,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不就是不告訴林老師嗎?你放心,我絕對不提起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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