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許盈攙扶到家,放到沙發上,劉玲玲喘喘氣。
“醒醒,盈盈,醒醒。”她試圖喚醒許盈。
許盈翻身,沒醒。
劉玲玲聞著她一身淡淡的酒味,心想著怎麼醉成這樣。
把她搬到床上,劉玲玲去給她煮醒酒湯。
目視著廚房窗外深沉的夜色,劉玲玲想起送許盈回來的男人。
夜色裡男人的五官不大清晰,但能判斷出很白,很英俊,氣質微冷,通身氣派一看就不是個小人物。
長得挺麵熟的。她若有所思。
翌日早晨,天光晴暖,流雲飄散如輕軟的彩紗。
許盈按住有點疼的腦袋,意識昏昏沉沉。
她起床,拿杯子去客廳接水。
喉嚨經過水的浸潤,緩解了乾澀的症狀。她清清嗓子。
“醒了?”劉玲玲走過來。
“嗯。”
“酒醒了吧?”
酒?許盈這才猛然想起了什麼。她記得昨晚她去應酬,喝了一杯酒去了衛生間。
然後有酒鬼糾纏他,周衍救了她。
然後……
然後她就沒記憶了。
她怎麼回來的?
她還沒問劉玲玲,劉玲玲就道:“昨晚送你回來那男的是誰?”
許盈遲疑,“男的?”
“對,就是長得很白很帥的一男的。”
“很白……”許盈有些不可思議,“你是不是覺得他很眼熟?”
“哎你怎麼知道!”
許盈確定送她回來的人是誰了。她瞳仁幽深,“是周衍。”
“周衍……周衍!”劉玲玲想起來。
“居然是他?長這麼帥了?他怎麼送你回來。”
許盈說:“遇到了,可能正好就送我回來了。”
下一刻,她想起昨天的客戶,慌忙去打電話。
跟領導道了歉,許盈掛斷電話。
周衍居然會救她,還這麼好心地把她送到家。許盈冷笑。
又聽到劉玲玲說:“說起周衍,當年那沈蔓綠……唉,真是可惜。”
許盈一言不發。
劉玲玲繼續說:“好好兒的一個人,終於熬到高考了,結果就這麼沒了,實在是太可惜了。周衍當時得多傷心難過啊,連高考都放棄了。”
腦海裡閃過周衍在沈蔓綠墳前痛哭的場景,許盈垂睫。
“對了,周衍現在有女朋友沒?結婚沒?”劉玲玲問。
“不了解。”
“哦,那他——”
“我去洗漱了。”許盈打斷她。她不想再提及他。
大早上的,提到他有點犯惡心。
水龍頭嘩啦啦地流著水,水花濺落至衣角,許盈用冷水衝臉。
她仰頭,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
鏡子裡的人慢慢變成了周衍。
她握著牙刷,像握著一把刀,狠狠地紮到鏡子裡的人身上。
“盈盈,你乾嘛呢?”劉玲玲探出半邊身子。
許盈頓時回魂。她咳了咳,“鏡子上有些臟。”
“那你不用帕子擦,用牙刷?”
“腦子短路了。”
劉玲玲哈哈笑,“你酒還沒醒吧。”
許盈準時抵達公司,在工作間巡視了一下員工工作情況,隨後去處理工作。
沒有意外又收到一束花,許盈把花遞給清潔阿姨。
清潔阿姨推拒:“我不能要了,那天送你花那小夥子看到我拿著他的花了。”
那這樣他還送?許盈沒再把花給清潔阿姨,手一揚,把花扔到垃圾桶裡。
沒想到此人不屈不撓,依然給她送花,每天還假裝和她巧遇,要送她回家。
再一次被他堵住,許盈說:“我已經拒絕過你。”
“我知道。”他笑。
“那你還——”
“說不定你以後就不會拒絕我了啊。”
死皮賴臉。
許盈說:“你再年輕個十幾歲,我可能會接受你。”
男人臉綠了,“你覺得我太老了?你喜歡那種毛頭小子小年輕?”
“對,我就是喜歡小年輕,你太老了,抱歉。”
男人咬牙,朝她身後一指,“就他那樣的?”
許盈轉身,瞥見站在她身後的路一陽。她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