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盈聽到這話,胸腔裡似有炸彈爆裂,“你說什麼?”
“他比你小很多吧,他知不知道你年紀這麼大?你確定他會喜歡一個年紀又大又被彆人睡過幾年的女人?你確定他是真心喜歡你?你——”
“住嘴!”許盈甩了他一耳光。
周衍止了聲,陰沉而刻薄的臉上浮起紅痕。
許盈喉嚨裡彌漫著嗆人的濃煙,“他隻是我的助理,你沒資格這麼侮辱他,也沒資格這麼侮辱我!”
聞言,周衍眼神微動。
許盈喘著粗氣,指著他,“你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她怕她真的有一天會控製不住殺掉他。說完她轉身離去。
周衍定在原地。
得知剛才那人隻是她的助理哦,他眉宇間凝結的冷霜融化,而後他似乎終於意識到剛才他說了什麼,他緊緊地擰眉,眸中一絲懊惱一閃而逝。
許盈把包砸進沙發裡。
沙發回彈出劇烈的聲響。
她撐著沙發,努力平息身體裡的怒火。
“你這是怎麼了,這麼生氣?”劉玲玲問。
“我不想說。”許盈抓過抱枕,用拳頭錘抱枕。
“唉消消氣消消氣,抱枕沒惹你啊。”
許盈放下抱枕,從冰箱裡拿出冰塊,嘎嘣嘎嘣地咀嚼。
像是在咬碎什麼人的骨頭。
劉玲玲聽出令人膽顫的恨意。
她咽口水,“盈盈,你這麼硬嚼,牙齒不疼嗎?”
許盈把嚼碎的冰吞咽下去,口腔裡被冰塊的寒涼凍得有些發麻。她深深吸氣,“不疼。”
她拿著包回了房。
劉玲玲遲疑地盯著她的房門。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許盈發那麼大的火。
許盈抱著膝蓋靜坐許久,等情緒完全穩定下來,她給路一陽發消息:到家沒。
路一陽:才到,正準備給你發消息。
許盈:安全到家了就好。
城市另一邊,路一陽把手機放到一側,低視自己的雙手。
她的腰纖細柔軟,兩隻手堪堪握住,溫柔的觸感還停留在皮膚上,細細碎碎地粘著每一寸皮膚。
他回味著搓搓手,耳廓又漸漸染上一層粉紅。
窗外白雲猶如彈好的棉花,飄浮著,飄進房間,飄到他床上,他仿佛躺到雲朵間,整個人也飄起來。
……
“你確定他會喜歡一個年紀又大又被彆人睡過幾年的女人?你確定他是真心喜歡你?”
男人用最刻薄的語氣說出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地雷在許盈頭頂引爆。
她麵若癲狂,手裡握著刀,毫不猶豫地紮進他的身體。
血濺到她臉上,滾燙的血液像沸騰的開水燒著她。
許盈從急劇的疼痛裡醒過來。
她急忙擦臉,想要擦拭掉燒著她皮膚的血液。
衣衫全部汗濕,黏膩地貼著前胸後背,空調涼風吹過,汗濕的後背傳來沁沁的寒意,這寒意刺醒了她的神識。
第二日許盈身體很沉重,四肢像灌了鉛。
她昏昏沉沉地睡了會兒,手機嘟嘟震動。
電話裡,路一陽問:“姐姐,都九點半了,你怎麼還沒到公司?”
都九點半了?許盈清醒了幾分,“我馬上。”
話一出口,沙啞的嗓音像被沙粒磨過。
路一陽聽出不對勁,“姐姐,你怎麼了?”
許盈清清乾啞的喉嚨,鼻子有點發堵,大概是感冒了。她一邊去拿感冒藥,一邊說:“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不去公司了,請假。”
“你身體不舒服?哪裡不舒服!”他急急問。
“有點感冒。”
“吃藥了嗎?”
“馬上吃。”
“嚴不嚴重,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我先掛了。”許盈倒水把藥吞下去。
吃了藥,她重新躺到床上。
小區樓下,黑色的車子裡,周衍望了下小區六樓的窗戶,又掃了下手表。
平時這個時間點,許盈已經去了公司。
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他正準備驅車離去,一道身影陡然出現在前方。
周衍微眯眸子。
是昨晚那個男生。
男生步伐匆匆進小區。
周衍深深看著他,旋即下車。
路一陽等電梯的時候,耳邊傳來低沉的男音,“找許盈?”
路一陽詫異,身側的男人比他高一點,眉目有些冷淡。路一陽沒有搭腔。
“我知道你是她的助理。”男人又說。
“你是?”路一陽問。
男人的目光落到路一陽手中的藥袋子上。男人微蹙眉,“她生病了?”
“感冒了,你是誰?”
男人沒再說話,這時電梯門打開,路一陽立刻進去。
男人沒有進來。路一陽有點莫名其妙。
這人誰?不過此刻他也顧不了這陌生男人,他滿心都是快點見到許盈。
周衍站立在電梯門前,表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