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昏昏沉沉的許盈被門鈴吵醒。她拖著沉重的身體去開門。
“你怎麼來了?”
“我……我來看看,給你買了點藥。”
許盈讓他進來,她有點暈,“謝謝。”
路一陽眼疾手快扶住她,“你身上怎麼這麼燙?不是說吃藥了嗎?”
“可能藥效還沒開始。”
路一陽探探她的額頭,“不行,得去醫院。”
許盈隻覺眩暈,慢慢地沒了意識。
路一陽趕緊抱她下樓。
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掛上點滴,路一陽緊繃的神經才稍稍鬆弛。
同時他慶幸還好他去了她家,不然她一個人睡在家裡不知道會燒成什麼樣。
給她掖了掖被子,路一陽出了病房。
他一離開,病房裡就進來了一個人。
周衍悄無聲息地靠近病床。
病床上的人上呼吸微弱,慘白的臉色如同要和病床融為一體。
藥瓶裡的水一滴一滴流入
管道裡,輸入她的冒著青藍色血管的手背裡。
泛白乾裂的嘴唇裡忽然溢出悶哼,她低低地抽泣起來。
她似乎是夢到了什麼,眉間糾結,淚水越來越多,仿若在無儘的哀傷與痛苦裡掙紮。
周衍抿唇。
忽然她翻胳膊,輸液管歪了歪。他及時摁住她的手腕,不讓針管挪位。
她卻順勢抓住他的手,指甲深深陷在他掌心裡。她狠狠地抓著他,不停地流淚。
手心指甲刺出血來,周衍卻仿佛感覺不到手心的疼痛。他直直地看著無聲流淚的許盈。
他的胸膛起伏著。
似乎手裡的疼痛轉移到另一個地方,他緩緩抬起另一隻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路一陽提著水和粥回來時,發現許盈在流淚。他慌忙甩下袋子,“姐姐!”
許盈並沒有醒。
路一陽給她擦眼淚,她突然睜眼。
“姐姐你醒了!”
許盈意識逐漸清明,“我在醫院?”
“對,你發高燒了。”
“謝謝。”
“你餓不餓,我給你買了粥。”
許盈還暈著,還有點想吐,“不餓。”
“那你喝點水。”
許盈舔舔枯白的唇瓣,“好。”
路一陽扶著許盈,給她喂了水。
等許盈重新躺下,他說:“這麼熱的天,你怎麼弄感冒了。”
許盈想起昨夜汗濕的身體,涼沁的空調風,還有踢到床下的毯子。她說:“沒蓋好被子,空調開得低。”
“以後得小心點。”路一陽滿麵關憂。
許盈點頭。
“你睡吧,我在這兒守著。”路一陽說。
已經這麼麻煩他了,許盈不能再繼續麻煩他,她說:“你不用守在這兒,謝謝你。”
路一陽不走,“你一個人待在這裡不行。”
“我爸媽會來的。”
他一噎,“反正我也沒事。”
“你不去工作了?”
“我——”
“你彆耽誤工作,回去把今天的任務完成。”
路一陽犟不過許盈,最終還是去了公司。
許盈對他說爸媽回來是為了讓他離開。她並不打算告訴父母她生病的事。
護士來換藥水時,許盈問還要輸多少藥。護士說要兩三天院。
許盈跟上司請好假,又給劉玲玲發消息。
劉玲玲得知她生了病,一下班就急急忙忙地帶著許盈的日用品趕過來。
“你厲害啊,這熱得都快放高溫假了你居然感冒了。”劉玲玲摸她的額頭。
許盈訕笑,“去幫我請一個護工。”
“行。”
劉玲玲打算在醫院陪她,許盈拒絕,“你還要上班,不必陪我。我也差不多好了。”
其實燒退下去她也差不多好了,隻是有些虛弱,且怕高燒會反複,所以才請護工照顧著。
劉玲玲一走,路一陽又來了。
他抱著保溫桶,說:“姐姐,我叫廚房阿姨給你熬的川貝雪梨湯,你快趁熱喝。”
少年氣息略喘,大概是跑過來的,生怕慢了一步保溫桶的湯就會冷了一樣。
許盈心裡劃過暖流,“你……”
“什麼?”
“沒什麼,謝謝你。”
“快喝吧。”他盛出湯,騰騰熱氣一時間罩住他乾淨流暢的下頜。
許盈起身,捧住碗,熱湯香氣激活她無力的肢體。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沒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