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延, 你做什麼?!”沈淮年看著傅嘉延半抱著沈荔坐在花壇邊,怒從心起, 上前一步把沈荔拉到自己身後。攥著她腕部的手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殘留的理智讓他克製著沒有一拳揮上去。
沈荔嚇了一大跳:“哥哥……”
“你小心點, 她腳踝受傷了。”傅嘉延眉眼一厲,沉著聲音說。
他不是沒有看見沈淮年氣勢洶洶地來,但沈荔受了傷, 他不希望他們的爭執傷害到她, 所以看起來無動於衷。
他其實不想和沈淮年起什麼衝突, 在他的計劃中他們以後會是一個屋簷下的家人。但顯然, 後者並不這麼想。
沈淮年視線一頓,轉移到沈荔纖細白皙的腳踝上,眉心陷落:“荔荔, 你怎麼了?”
沈荔道:“剛剛我從文具店出來的時候沒看見台階, 不小心扭到腳了。一時半會走不了路,還好傅嘉延路過, 是他幫了我。”
沈淮年加大了扶著她的力道,神色卻冷:“幫?他路過,不攙著你回學校, 反而把你抱到小花園裡坐著,還坐他大腿上?妹妹你傻不傻?”
妹妹單純,可能意識不到這個姿勢有多曖昧。沈淮年仿佛用肉眼看見了傅嘉延大腦中的廢料,怒火再次竄上胸膛:“傅嘉延——”
沈荔生怕他們打起來,飛快打斷道:“哥哥你聽我說, 是我讓傅嘉延到這邊來的,直接回學校可能不方便,因為人多,你知道現在學校裡有很多人關注我。我在這裡緩一緩就好,待會可以自己走過去。至於傅嘉延為什麼抱我,是因為我之前不僅扭到腳,腿還抽筋,實在走不動路,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沈淮年動作一滯,看向她的眼神將信將疑。
沈荔做了一個發誓的手勢:“我發誓我沒有騙你!”
“真的?”
沈荔誠懇地點點頭。
沈淮年沉吟片刻,目光轉向傅嘉延,聲音涼了幾個度:“就算是這樣,你為什麼讓她坐你……”
沈荔迅速插話:“我有潔癖,直接坐下去可能有點臟!”
“他褲子更臟。”
“……”
“以後哪疼了哪受傷了,打我電話。”沈淮年低著眼看她,“荔荔,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沈荔支支吾吾,躲著傅嘉延冷厲的視線說:“好。”
她得先答應下來,否則這裡可能會爆發一場世紀戰爭。
沈淮年眉心微舒,對傅嘉延道:“我不管你出自什麼居心,以後最好彆打我妹妹的主意。”
傅嘉延眼神幽幽望著他,眼底陰惻惻地寫著——你最好彆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如果我說,我偏要打呢。”
傅嘉延微冷的聲音落下,沈荔驟驚。
她已經把理由編得足夠好了,馬上就可以蒙混過關了,傅嘉延不會在最後關頭翻車吧!
她見識到了傅嘉延打架厲害,不是吹出來的厲害是真的厲害,聽說沈淮年動起手來也是不要命的,萬一他們真杠上了,勢必非死即傷血流成河。
沈荔不再躲避了,抬眸對上傅嘉延的視線,拚命和他進行眼神交流。
她眼眸盈盈,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傅嘉延對上她柔軟清潤的眼眸,被灌了陳年老醋的心臟啪嘰一下軟掉了。
行吧。
他忍。
沈淮年咬牙:“我不會同意的。”
“她同意就夠了。”
“她也不會同意。”沈淮年斬釘截鐵地說,稍一弓身,把沈荔打橫抱起。
“哥哥你乾什麼——”
剛剛和傅嘉延通融好,沈淮年又來這麼一出!
沈荔臊得滿臉通紅,她多大了還被沈淮年這樣抱著,又不是小孩子!
更何況傅嘉延在看著,就算沈淮年是她的哥哥,她心裡也頗有幾分不自在。
“你不是不能走嗎?抱你回去。”
“那是剛剛,我現在能自己走,哥哥你快放我下來!”
“我說不能,就是不能。”
“……”
傅嘉延攥緊了拳,冷白的皮膚下隱隱浮動著青色血管:“你要帶她去哪?”
“回家。”
“晚上競賽班有課。”
“請假,我可以教她——”
傅嘉延眼眸微眯,看來和睦的一家人隻存在於構想,實際上是不存在的。
“她不小了,你做哥哥的也要注意分寸。”
“你有什麼立場說我?至少我是她哥哥,你比我更需要注意分寸。”沈淮年背脊僵硬了一瞬,“下次見麵,我不會再像今天這麼客氣。”
“彼此。”傅嘉延眼眸一深,以什麼立場?以男朋友的立場。
沈淮年走了幾步路,餘光瞥見沈荔正悄悄回頭看,朝著傅嘉延擠眉弄眼,眉毛彎成可愛的弧度。
兩人頗有種眉目傳情的意思。
“還看他。”
沈荔委屈:“不是,哥哥你彆這麼凶,你在同學麵前這麼抱著我,我有點尷尬。”
“看見你被同學那樣抱著,我也尷尬。”
“對不起,這隻是一個意外。”
“荔荔,你是不是喜歡傅嘉延?如果不是的話,離他遠一點,他想占你便宜你知不知道?”
“哥哥,你可能誤會了,傅嘉延不是這樣的人。”
“好,你說,我誤會什麼了?”
沈荔小心翼翼:“傅嘉延人很好的,他在學校裡經常幫我,今天也是。剛剛我被一群男生圍住了,是傅嘉延救了我。”
沈淮年腳步微頓:“有人欺負你?”
“唐曼語帶了一群男生來堵我,傅嘉延報了警,他們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沈淮年眉皺得更深,他想說——如果沒有傅嘉延,唐曼語未必會欺負你。
但他沒說出來,因為他再如何遷怒,這也不是傅嘉延的錯。
關於傅嘉延,他不能擅自論斷。
“以後你要出門,打我電話,我陪你一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