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又開始了,他怎麼就這麼不長記性呢?】
係統:【可能是大綿看起來太嚇人了。】
薛沉:【不隻是陸小鳳,還有你,一樣不長記性。】
係統:【我又怎麼了?】
薛沉:【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你先自己反思一下吧。】
係統:【……】
晾了陸小鳳一會兒,雲鶴煙才用緩慢的語速說:“你若是不放心我,我們可以現在分開。我的目標是餘亨,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他的情緒淡淡的,看起來並沒有因為陸小鳳的話而不悅,隻是這句話的意思,完全不顧這幾日的情分,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
陸小鳳沒有必要陪著雲鶴煙去河間府,他隻是無事可做,才與雲鶴煙同行。
但是現在,陸小鳳卷入了九公子的陰謀之中。
九公子還未走遠,現在追上他,探查他的身份還來得及。
他已經開始懷疑雲鶴煙,雲鶴煙做什麼都會被自己懷疑,兩個人還有什麼必要繼續相處下去呢?
這份友情也該到此為止了。
陸小鳳明白雲鶴煙的意思。
陸小鳳很清楚,雲鶴煙沒有在生自己的氣,之所以會這樣說,隻是為了避免麻煩。
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辭,不喜歡為自己辯解,更不願意花費精力去自證。
陸小鳳對他的性格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意識到在雲鶴煙麵前,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他立刻補救:“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雲鶴煙:“你說。”
陸小鳳:“我的確懷疑過你,你太過神秘,武功高強卻毫無名氣,再加上飲血的怪癖,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可也正是你飲血的怪癖,讓我斷定,你並非九公子派來的人。”
雲鶴煙:“為什麼?”
陸小鳳:“你發作時的模樣做不得假,就連你都無法控製自己,更何況是其他人?雖然不知道九公子的目的是什麼,以他目前做出的事情來看,應該是想讓我幫他做事,或者直接招攬我。你一心前往河間府,倒是幾次打斷了我跟他的交集。”
雲鶴煙:“我並非有意。”
陸小鳳:“我知道。”
雲鶴煙的病,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而且他原本想獨自出城,熬過發病的時間,沒有打算帶陸小鳳一起。
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雲鶴煙都是無辜的。
雲鶴煙:“所以你的本意是什麼?”
“我既然已經答應你,陪你一同前往河間府,就不會言而無信。”陸小鳳握住他的手,“在揭開九公子的真麵目之前,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了。”
雲鶴煙有些動容:“我必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薛沉:【搞定了!】
係統:【我怎麼覺得是他搞定你了?難道不是大綿被陸小鳳勸服?還是說,你打算先獲得陸小鳳的信任,再背地裡捅他刀子?】
薛沉:【我是那種人嗎?笨蛋係統,你看看我的目標。】
係統:【你的目標是什麼啊?】
薛沉:【在我親手解決宮九之前,儘量不讓陸小鳳接觸到無名島的勢力,能拖多久算多久。】
係統想起來了,它很驚訝:【你要親手殺了宮九?】
薛沉:【“宮九”必須死,薛漣必須活。】
係統:【我就說嘛,你這樣的弟控,肯定不會對弟……】
它的話說到一半,又進了小黑屋,隻能聽到宿主模糊的心音:【什麼玩意弟控,你不要汙蔑我。】
係統:【……】
陸小鳳打聽了一下,發現九公子已經離開。他隻好放棄與九公子相見,安心陪著雲鶴煙又吃了些東西,繼續前往河間府。
薛沉的本體那邊休息了一晚,同樣繼續前行,趕往利州。
白陽山莊坐落在山林之中,占地麵積很大,上山的路還算平穩,可以容納馬車行進,隻是有很輕微的顛簸。
薛沉命令下屬們按照以往的慣例,提前去通知他們迎接。
抵達山莊前的時候,外麵已經站了兩行人,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站在最前方,眺望著遠處,似乎在期盼著宮九的到來。
車廂打開,沙曼先行下車,等她下去之後,薛沉才出來。
那位老者快步上前:“九公子,您怎麼親自到訪了?”
他有些忐忑。
薛沉從他的語言和神態中判斷出來,他和宮九以前見過麵。
薛沉冷冷地說:“我不能來?”
白宗君道:“您自然可以過來,九公子裡邊請。我兒新喪還不到兩個月,莊子上有些清冷,招待不周,請九公子不要見怪。”
薛沉:“聽說是你親手殺的他?”
白宗君一凜,他並未將事情的具體細節呈報上去,宮九卻什麼都知道了。
果然他看似毫不在意,其實一直都在默默地關注著自己。這莊子裡,甚至是他身邊的親信,都有可能是宮九的人。
白陽莊主不禁慶幸,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兢兢業業地為九公子做事,絕對沒有存有二心,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是說殺就殺,毫不留情。
白宗君:“九公子果然消息靈通。那孩子冥頑不靈,不肯歸順,竟在不知不覺中籠絡了山莊裡的人,想要爭奪莊主之位。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係統昨天晚上就被薛沉放出來了,聽到白宗君這麼說,評價道:【聽起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薛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食物鏈就是這樣的,不能以此為標準來評價一個人的品性。】
係統正想誇讚他,就聽到薛沉繼續說:【你是因為自己腦子不好使,所以才覺得聰明人都不是好東西的吧?】
係統:【……】
它這次長記性了,不會口不擇言,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白宗君領著薛沉進了莊門,來到裡麵的正殿。
少莊主新喪
,莊子裡的白紙和燈籠之類的還沒有取下,整個莊子裡彌漫著淡淡的悲涼氣息,還有一股紙錢燃燒後的煙味。
少莊主活著的時候被父親毒死,死了以後倒是得到了很周全的體貼。
薛沉覺得很有意思,他對白宗君說:“我也去給少莊主上柱香,以慰他的在天之靈。”
係統:【我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薛沉:【你這個小腦袋瓜,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以後有空了我再給你解釋。】
係統:【現在要是不問,以後我就忘了。嗚嗚借我幾個技能點,我要加記憶力!】
薛沉:【自己拿。】
係統:【嗚嗚嗚嗚,嘴上說的好聽,我怎麼拿嘛。】
白宗君對薛沉越發敬畏。
他就知道,九公子不是什麼正常人。
“恒兒已經下葬,靈堂也早已撤去,牌位已經安置在了祠堂,九公子若是想去祭拜,隻能到那邊了。”老者伸出左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他為薛沉指路。
來到白家的祠堂,白宗君遞了三柱香過來,薛沉接過,朝著少莊主的牌位鞠了三下,插在了香爐中。
他回頭問沙曼:“你要祭拜嗎?”
沙曼搖頭:“我就不了。”
宮九實在是個可怕的人,明明是他把人給逼死的,卻能如此虔誠地來祭拜死者。
他的忍耐力,他的城府,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