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工資或者放任其他人在他眼前撬牆角?
那當然是……
祁麟淡定道:“你要能帶得走, 請便。”
江寧儘管對他的摳門有所準備, 還是為他這果斷的拒絕有些意外。
秦牧倒是不太意外, 它歎了口氣, “你就是仗著自己是麒麟獸, 以身份壓製他們。”
祁麟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不不不,我拿準它們的隻有一點,命。”
他微笑道:“隻要在陰陽寶駐地裡, 隻要在它們不隨意生事,隻要它們還是我的員工,我就負責它們的命,在這裡, 除了我,誰也不準欺負它們,哪怕是被拔了一根毛, 掉了一片鱗片, 我都可以為它們討回公道,這就是我給它們最大的福利。”
他下巴一抬, 溫和的麵容依舊溫和, 不知怎的卻透出一股居高臨下睥睨蒼生的氣勢,“我是它們的後盾, 而我有能力把這個後盾做到最好。”
四周躁動的聲音漸漸沉寂下來。
江寧的目光慢慢變得複雜起來, 他低頭和秦牧對視一眼, 同時在對方眼底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祁麟不是真的摳門, 也不是真的注重享受。
他是在……保護異獸。
異獸,便是開啟了靈智的精怪,這類存在往往體內靈氣豐厚,是陰陽界一些人眼中堪比千年靈芝的豐厚補品,實力弱的淪為食物,實力強的淪為奴仆,至於尊嚴,那是不存在的,陰陽界裡以人為尊,異獸始終是一種被奴役的存在。
秦牧作為馭獸師,是最懂異獸處境的人。
雖然他每次驅動異獸都會以相應的代價作為交換,雖然他給了異獸平等的尊嚴,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樣。
多的是一些喪心病狂的人。
而隻要在這裡,所有異獸都不用擔心性命和尊嚴的問題,作為麒麟獸這種上古神獸,祁麟有足夠的實力庇護它們。
但這並不代表……
秦牧幽幽道:“這並不是你剝削它們勞動力的理由,工資還是要漲的,五百實在太低了,我手下的異獸每月至少三千塊,你這個大老板可比我有錢多了,漲工資!”
剛剛安靜下來的響動又開始輕微的“造反”了。
祁麟再好的修養都有點坐不住了,他一邊眉梢挑起,哼道:“我說秦牧,你今天是吃準了要和我鬨是嗎?我給它們五百的工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之前不說,怎麼偏偏就挑在今天非得和我叨叨了?”
秦牧歎口氣,幽幽道:“以前不和你鬨,是因為我有錢,現在和你鬨,是因為我沒錢,當一個人身無分文的時候,你就會體會到窮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了,我看到現在的他們,就像看到了現在的我。”
祁麟:“……所以?”
秦牧仰頭看天,伸出一爪做握拳狀,憤憤然道:“所以我必須要爭取一把!”
祁麟:“……”
他把目光轉向江寧,忍不住道:“你……很窮?窮到養不起一隻貓?”
江寧:“……”
卡上除了買原石外還有兩百多萬呢,我似乎還沒有這麼窮……吧?
不過秦牧這麼說肯定有它的計劃,他也不介意配合一次,眼簾微微一垂,看上去有些憂鬱道:“三天之前,我們都在為怎麼節省一頓飯而苦惱,三天之後做了個任務,六百萬到賬,我們去買了個玉魂。”
他歎道:“現在也沒剩多少了。”
一隻最低等的玉魂是五百萬,這等可遇不可求的東西,遇到的賣家稍微狠一狠,六七百萬也不一定買得到,六百萬買一個玉魂在祁麟看來可是捉襟見肘了。
秦牧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哼哼,“他父母被壞人抓走了,需要用足夠的玉魂才能找到所在之地,我們賺的錢都用來買玉魂了,你就忍心欺負這麼可憐的我們,不給點好貨色的玉魂嗎?”
最終目的終於露出來了。
江寧不得不感慨一聲——真是隻奸詐的貓。
不過……我喜歡。
祁麟這次就有點不太好意思了。
他是麒麟瑞獸,天賦強大,可以輕易判斷出對麵的人是不是在說謊,而他的感覺告訴他,對麵的人的確沒在撒謊。
那就是說,他們真的很窮了。
他的確是有些摳門,畢竟養這麼一大幫異獸也很是不容易,平時花錢什麼的必須得注意一些,但摳門也是分對象的,一般陰陽界的人一個兩個都是富豪,做一個任務最少也能賺個幾十萬,而他們一年可以做很多個任務,所以祁麟摳門起來也很理直氣壯,但如果對象換成一個窮人……
瑞獸天賦良心發作,麒麟大人忍不住就聖母了一次。
他露出一個聖母式微笑,悲天憫人慈悲為懷道:“玉魂早就準備好了,我去給你們拿。”
他起身走到一邊的書櫃收藏架上,手指路過一顆碗盆大小的翡翠原石,最後落在了一枚白色的和田玉手鐲上。
翡翠原石是他本來準備好給江寧的中等玉魂,雖為中等,天賦卻極差,這輩子都不可能晉階高等,還隨時都有掉落品階的可能,如果對方真是個新人,看到這麼大一塊翡翠原石,一定會忍不住露出異樣的神色,這也是他拿來試探江寧的石頭。
可現在,他改主意了。
不說江寧窮不窮的問題,就是秦牧這個老手在一旁,這一步的試探就沒必要了,反而容易把自己的檔次給降了。
他拿起那枚手鐲,反身回到桌前,放在了桌上,微笑道:“看看這枚手鐲滿不滿意?”
剛剛充當鼠標的小白鼠又站了起來,兩隻爪子小心翼翼的捧起那枚手鐲,遞到江寧麵前,又縮回去充當鼠標。
一人一貓盯著那手鐲瞧了起來。
玉芒形體清晰,比之家裡的玉娃娃要差了一點,但光暈卻極為柔和飽滿,勻稱靈動,玉石通體瑩白,質地細膩,溫潤滋澤,剔透瑩亮,就如一塊上好的羊脂,就是在羊脂白玉裡也是極好的水頭。
秦牧打量一會,滿意點頭,“這算是低等玉魂,不過玉石質地不錯,天賦好,回去幾天就可以晉階,算是潛力無窮。”
它看向祁麟,眼中多多少少有一點詫異,“說實話,你肯把這等貨色拱手送人,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祁麟微微一笑,“你們抓的那隻血鬼我看過了,的確不簡單,一隻血鬼本來就值一顆中等玉魂,這次算我們調查失誤,小小一點賠禮,望不要見諒。”
江寧拿起那枚玉鐲子打量一會,放在兜裡,輕輕頷首,“自然。”
他隨即道:“不知那對母女現在怎麼樣了?”
祁麟笑道:“一切都好,我在23層給她們安排了一間房……”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笑道:“說起來,她們那個案子聽說已經結了,凶手因為社會行為惡劣,被判了死刑,那個叫路勤澤的演員屍身也已經找到了,魂魄也在屍體附近徘徊,不小心成了地縛靈,已經有手下去接他的魂魄過來和她們團圓了,應該一會就到,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江寧多少有些意外,“這麼快?”
秦牧倒是習以為常,“你要相信陰陽界的效率,陰陽署辦事,效率一向很高。”頓了一下,它解釋道:“哦,對了,陰陽署就是那天你撥打的那個報警電話,他們專門負責一切和靈異事件扯上關係的案子。”
江寧點頭表示明白,想了想,道:“那就去看看吧。”
好歹是他親身經曆過的一次事件,看到他們團圓,心裡也算畫上了句號。
23層一間一室一廳的房間裡,靠走廊一邊的門大大的開著,門口一個女鬼抱著懷裡隻有她半個手臂長的小女孩,兩隻鬼飄在半空中,緊緊盯著走廊儘頭的方向,像是在期待著什麼的到來,眼睛裡滿滿都是渴望和激動。
過了不多一會,一隻足有一人高的灰色巨狼緩步從走廊一端走出來,母女倆眼中先是浮起一層恐懼,轉瞬就化成了狂喜。
跟在巨狼身後的,是一個男鬼。
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穿著一身休閒西服,相貌英俊,氣質成熟,很有種電視上的明星風範,一舉一動都有著一股時間浸透出來的獨特魅力,隻是臉上的神色卻很是憔悴,憔悴中卻又透露出一股難以言表的期待欣喜,還有一絲微微的忐忑。
他剛一轉過彎來,就看到了屋子門口翹首以盼的母女倆,臉上那一絲忐忑瞬間被狂喜全部替代。
“小薈,小魚!”
他驚喜的叫了一聲,身形一動,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這邊飄來,董薈和小魚也連忙朝他飄了過去,一家三口在半途相遇,又哭又笑的抱在了一起,好一會都舍不得分開。
最初的激動過去之後,路勤澤抱著小魚上下打量起來,一臉擔憂道:“小魚,我的小公主,你怎麼變這麼小了?是誰吸了你的陰氣嗎?爸爸給你報仇去,一定幫你把陰氣找回來,我的小公主可不能給外人欺負了去!”
小魚心裡最後一點忐忑隨著這一連串語無倫次的問話給打散了,她開心的“咯咯”笑起來,“沒有,是小魚自己不想長大,小魚長大了怕爸爸不要我了。”
路勤澤“吧唧”一口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下,笑道:“怎麼會呢,小公主這麼美,爸爸很期待你長大呢。”
小魚彎著眼睛笑得就像個開心果,那些黑暗的經曆全部隱在了心底,再也沒有出世的機會。
爸爸出去了三個月,回來就不喜歡我了,一定是我長大了,他嫌棄我了。
我想變小,這樣他就又是我喜歡的爸爸了。
所以在江寧吸了她的陰氣後,她一點都不恨他。
所以在江寧把陰氣還給她後,她也沒有把陰氣融入身體裡。
但現在,她真正的爸爸出現了,她那些莫須有的擔憂也就不必存在了。
她從兜裡掏啊掏,掏出一連串水果糖一樣的陰氣球,一股腦全部塞嘴裡,霎時小小的身體極速長大,很快就變成了正常十二歲小女孩的身高。
路勤澤驚喜的看著她,忍不住低下頭在她臉頰上蹭了蹭,笑道:“我的小公主喲!”
他又看向始終在一旁默默微笑的董薈,臉上露出一抹溫柔憐惜的笑容,“辛苦了,小薈,你們的事情我都聽灰狼講過了,這一次,我們一家再也不會分開了。”
董薈捂著嘴微笑點頭,眼中終是忍不住泛出一抹淚意。
走廊儘頭的巨狼默默地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這一家三口。
走廊之外,兩人一貓靜靜地站了一會,也慢慢走到了一邊去。
“那個男人是被一把刀直插心臟死亡的,被凶手埋在了郊外一處深山上,因為對家的執念太深,死後成了地縛靈,被困在屍體附近徘徊,回不了家。”
祁麟靠在身後的欄杆上,慢悠悠的解釋,“陰陽署的人把他的屍體和那對母女一起火化了,讓他們的肉身團圓了,才把他的鬼魂牽引過來。”
秦牧歎息一聲,“他們本該是幸福的一家。”
江寧把它抱在懷裡,輕輕摸了摸它柔軟的毛發,淡淡道:“凶手即使死了,死亡也並不是他的儘頭,地府下麵,他們會在那裡等著他。”
祁麟一笑,“他這罪行最少也得去十六層的火山地獄受個兩三百年的罪,能不能投胎還是兩說,最好也是個畜生道,要為人是不可能了,這一家子家緣頗深,下輩子妥妥還是一家三口,下去也就等個幾天就可以投胎,順帶還可以彼此見個麵,好好‘告彆’一番。”
想想這一家子對上那凶手的場麵……
江寧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回去我給他們燒點武器。”
秦牧拿爪子一拍他手臂,讚同道:“可以,反正鬼又打不死,讓他們出出氣也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江寧見它精神不錯,心情也跟著不錯了,於是心情不錯的他下意識拿手一撐欄杆,準備躍上一邊的鸚鵡電梯。
下一刻,他的手腕被一根涼絲絲滑膩膩的東西纏住了。
江寧回頭一看,隻覺頭皮一炸,全身寒毛紛紛起立,體內的陰煞差點就衝體而出了。
幸好被他最後一點理智牢牢控製住了。
他握住的欄杆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條足足有十幾米長的棕色大蛇,他握住的地方是靠近蛇頭的地方,纏住手腕的地方正是它的蛇頭。
大蛇棕黃色的眼睛朝他眨了眨,似乎是在打招呼,然後放開了他的手腕,伸出尾巴卷住他的腰,直接把他提了起來,穩穩的放到了一邊的五彩/金剛鸚鵡背上。
放好之後,它慢悠悠把尾巴收了回來,上半身立起,輕輕對他點了點頭,屬於蛇特有的陰冷聲音從它口中吐出:“客人,請您對我的服務評分,滿意請給十塊錢,一般請給九塊錢,不滿意請給八塊錢。”
江寧:“……”
強買強賣。
秦牧:“……都叫你不要靠近欄杆了。”
江寧:“……”
真忘了。
他頂著大蛇期待的眼神,從兜裡掏出十塊錢,還沒想好怎麼給它,大蛇尖尖的細尾巴已經伸了過來,尾巴尖勾著一個小小的瓷碗,裡麵五塊的,一塊的,十塊的,放了小半個碗,甚至還有幾塊硬幣,看來它的“生意”還不錯。
它殷殷道:“放這裡就好,謝謝。”
“……”江寧一臉麻木的把錢放進去了。
大蛇喜滋滋的收了錢,又對著他點點頭,咧開嘴露出兩顆尖銳的獠牙,殷切的笑:“歡迎下次再來光顧。”
“……”江寧努力忽視眼前略驚悚的恐怖場景,點頭道:“……會的。”
大蛇看起來很開森,寶貝似的把小碗在身體上一蹭,不知被它蹭去了哪裡,然後身子一扭一扭,又爬回石台邊緣,蛇身扭曲幾下熟練的擺好姿勢,繼續兢兢業業做它的欄杆。
……也是很心酸了。
江寧又看向身下的大鸚鵡,心想這隻到了目的地會不會也要小費。
鸚鵡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鉤狀鳥喙緩緩張開,哼道:“我的工資比它高,我才不需要這種小費賺外快!”
江寧:“……你工資多少?”
鸚鵡得意洋洋的一抬頭,“一千!”
江寧:“……不錯。”
秦牧:“……棒!”
鸚鵡得到誇讚,心情很不錯,張開翅膀一路平穩的把他們送到了樓底。
秦牧看著樓上,幽幽的喊了一聲,“等我找到身體了,你的工資還沒漲,你的異獸我就接管了!”
樓上“砰咚”一聲悶響,似乎是什麼東西跌倒的聲音,隨即傳來祁麟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休想!”
秦牧哼道:“那到時看吧!”
它哼哼一聲,趴在江寧懷裡嘀咕道:“就算真的是保護異獸,這工資也太低了,最少也得有個千五兩千多吧,看這群異獸都活成啥樣了,一千的工資就是高工資,一點見識都沒有!”
以前是他有錢沒太在意,這會兒跟著江寧過了段苦日子,也知道錢的重要性了,一個月五百,這也就是苦逼的異獸了,不然換人誰肯乾。
江寧摸摸它的毛,轉身往出走去,唇角抿出一點微微的笑意,“主意不錯,可以考慮。”
秦牧在他懷裡翻了個身,滿意的閉上眼。
樓上。
祁麟踢了踢地上癱著的大蛇,皺眉道:“回去,現在還不到下班時間呢,我允許你們上班賺外快就不錯了,前提是不影響工作。”
大蛇吐了吐蛇信子,一挪一挪的挪到石台邊上繼續充當欄杆,心裡喜滋滋的想:漲工資,嗬嗬,老板要漲工資啦!
祁麟一看它這模樣就知道它在想什麼,他揉了揉眉心,覺得很是頭疼,“五百塊很少嗎,我可是包著你們的命了,你們的吃穿住行甚至修行,所有一切平時用得著的東西我都包了,工傷全部報銷,你們又不是人類,沒什麼病痛,五百塊夠你們用了吧?”
他身邊一直沉默的灰色巨狼突然幽幽的開口,“我的梨花手機已經用了三年了,還是最老的梨花4,卡的快報廢了一直沒錢買,聽說現在最新款的梨花牌手機要上萬,我攢了三年,還沒夠。”
祁麟:“……三年有一萬八了吧,怎麼不夠?”
灰狼一歎,“你不知道,現在看個視頻都要花錢,看個都要充值,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會員之類,偶爾想換個口味,出去吃個燒烤就是好幾百,我和嬴梧大黃它們聯合起來一隻一個月一百都不夠用,”
大蛇也嘀咕道:“是啊,上次和琢玉一起出去,人家漂漂亮亮一個大姑娘背了個二三十的小包,被幾個女人嘲笑了好半天,氣得她拔了自己鱗片做了個人魚包,現在尾巴還疼呢,稍微好一點的包她都不敢買,更彆說首飾了,沒錢啊!”
祁麟:“……”
這麼看來他的確挺克扣員工的。
他想了想,道:“這麼說來好像也是,五百放在前些年還是富裕的,現在物價漲了,是不太夠用,那我就漲一點吧。”
灰狼和大蛇同時眼睛一亮。
祁麟打了個響指,拍板定論,“那就一個月五百五十吧!”
灰狼:“……”
大蛇:“……”
你要不要漲得再低一點……
祁麟補充,“乾得好的話有全勤二百,還有季度獎,年終獎,時不時還會有打賞,看你們工作表現,彆給我偷懶!”
大蛇立刻精神抖擻,挺直身體兢兢業業做欄杆。
灰狼的工作是跑外勤,現在祁麟沒發布任務,它就乾脆跟著他了。
一人一狼沿著外麵的走廊慢慢走著。
灰狼道:“感覺你對那個人很重視,一般的人,你可不會這麼多管閒事。”
祁麟活得日子久了,早就看淡了生死,像剛剛那幕一家團圓的場景,在他看來很稀鬆平常,但他會出麵就很奇怪了。
祁麟微微笑了一下,“那個人可不簡單,秦牧那家夥你也知道,天生的陽煞之體,除了我這種上古瑞獸能抵擋他的煞氣,他接近誰,誰就會倒黴,可那個人,我觀他氣運紅中帶紫,不但沒被影響,還隱約有相輔相成的感覺。”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灰狼,挑眉一笑,“你覺得,能抵擋陽煞的侵襲,還能將陽煞作為輔助提升自己的氣運,他會簡單到哪裡去?”
灰狼一驚,“陽煞連我們異獸抵擋起來都比較吃力,他竟然可以無視?”
祁麟似有若無的提醒了一句,“他姓江。”
灰狼猛地想到了什麼,眼瞳一縮。
祁麟點點頭,“看來你也想到了,陰陽相合,能完美融合陽煞的,隻有與他相反的存在,當年的江殷和許雅,可都是至陰之體。”
灰狼爪子不自覺刨了下地麵,略有些焦躁道:“可,這畢竟隻是我們的猜測。”
祁麟沉默半響,忽地一笑,“是啊,猜測,所以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那隻是個潛力很大值得籠絡的新人捉鬼師,你們可得給我小心著點,彆把他給得罪了。”
灰狼瞥他一眼,心中歎氣。
論裝糊塗的本事,這頭麒麟獸絕對是當世巔峰。
也對,如果不學著糊塗一點,他可能早就像其它上古異獸一樣失蹤不見了,哪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現在。
現在的天道,可是對異獸不會留情。
江寧和秦牧回到家的時候,遇到了兩個意料之中的人。
陳晟和譚致遠。
他們緊緊的握著手,像是在享受最後在一起的時光,臉上滿滿都是即將分彆的不舍。
江寧沒什麼意外,隻輕輕朝他們點點頭,“進來說。”
一人一鬼跟在身後進了門。
玉娃娃在臥室探頭往外看了一下,見有外人在,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