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駱明湘出嫁了,才發現在府中不見麵和真正變成彆人家的兒媳婦還是很不一樣的。姐妹倆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一般,等駱謹言帶著人過來的時候,駱君搖還拉著駱明湘嘰嘰喳喳地暢想未來。
“大哥!”
“大哥。”
見駱謹言進來,駱明湘連忙起身行禮。
駱謹言點點頭道:“都是自己人,不必這麼客氣。”又側首對駱君搖道:“薛神醫回來了,父親專程請了他來給你看看。”
薛神醫跟在駱君搖後麵,笑眯眯地朝她點頭打招呼。
駱君搖忍不住往床裡縮了縮,她覺得這位薛神醫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試驗品。
薛神醫笑容可掬地道:“小姑娘怎麼這麼不小心?這才幾天啊,你這樣可不行啊。”
駱君搖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小聲道:“這次是意外。”
薛神醫翻了個白眼,“哪兒來的那麼多意外?年輕人就是仗著年輕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都出去,留下一個人就行了,老夫要仔細看看。”
駱明湘微微一福,道:“麻煩神醫了。”
又側身對駱謹言道:“大哥,我先去母親那邊看看。”
駱謹言點頭道:“去吧,妹夫在父親書房,想必還要聊一會兒。”
等到駱明湘和丫頭們都退了出去,薛神醫才走過去朝駱君搖伸出手,“丫頭,來讓老夫把個脈。”
駱君搖乖乖地伸出手讓他把脈,薛神醫手指搭上駱君搖的脈搏,好一會兒才放開手站起身來。
駱謹言有些擔心:“薛神醫,舍妹的身體怎麼樣了?”
薛神醫捋著胡須道:“眼下看著問題不大,就是有些內傷,養一段時間就好。”
說罷又偏著頭打量著駱君搖道:“小姑娘,不是老夫嚇唬你,你這毛病…放在常人身上問題也不大,但是你這一發作就要打得天翻地覆的,實力不行吧,損傷身體。實力若是強大了,再遇到厲害的對手,可就是內傷了。到時候傷及肺腑或者再來個經脈儘斷什麼的,神仙也難救。”
駱君搖偏著頭,“有這麼嚴重嗎?”
薛神醫道:“你沒注意到你這次跟上次的傷有什麼不一樣嗎?你若是不想哪天發作完了再也爬不起來,還是安分一點得好。”
駱謹言沉聲道:“神醫,難道就沒有可以根治的法子嗎?”
薛神醫走到一邊桌邊坐下開始寫藥方,一邊頭也不抬地道:“這段時間老夫查了不少古籍和我門中先輩的手劄,她這個問題…說到底也不是身體上的問題。想要治,普通的用藥恐怕很難治好。”
駱君搖幽幽望著他:您在內涵我心理有病嗎?
好吧,可能確實有那麼一點點。
薛神醫道:“老夫對比了她兩次發病的情況,都是遇到實力遠超過自己的對手,無力應付導致的。”
駱君搖道:“所以,如果我變得很厲害,就沒事了?”
薛神醫朝她冷笑了一聲,道:“你怎麼保證就不會在彆的時候發作?如果你變得很厲害了,到時候得什麼人才能壓得住你?”
駱君搖有些鬱鬱,卻也不好反駁。
因為她確實有過非戰鬥情況下突然變化的情況,但是她真的不會隨便打人。
那所謂的“第二人格”雖然打起架來很厲害,但並不是個暴戾弑殺的狀態,如果沒有人招惹她或者遇到危險,一般是不會主動出手的。
“那我要怎麼辦?”駱君搖問道。
薛神醫打量著她,有些不確定地道:“這個情況…說到底還是極度的緊張害怕造成的。隻要你心裡安定不害怕,應該會好一些。”
駱君搖道:“我沒有害怕,前兩天的情況雖然很危險,但是我真的沒有很害怕。我當時心裡很確定,至少可以撐到大哥趕到。”
“你第一次發作的時候也不怕麼?”薛神醫問道。
駱君搖沉默,她真正第一次發作確實是因為極度恐慌和無措造成的。
薛神醫道:“你這小姑娘真有趣,膽子不是一般的大,我看你應該也很少害怕什麼。但是…你這膽子,應該也不是天生就這麼大的。”
駱君搖眨眨眼睛,“誰天生膽子就會很大啊。”心裡卻有些暗暗驚訝,該說神醫不愧是神醫麼?哪怕這個年代沒有所謂心理學的概念,卻依然比普通人要敏銳得多。
說話間薛神醫已經寫好了藥方,轉手交給駱謹言道:“總之,暫時我也沒什麼頭緒。她這個問題肯定是跟心理和情緒有關,最好是能有一個絕對強大又能讓她信任人或者安全的環境。老夫的建議是前者,這比不讓她經曆之前那樣的風險更有用一些。人生數十年要麵臨的事情多了,就算是駱家恐怕也未必能替她攔住所有的危險。堵不如疏,否則…若是堵得狠了,一旦決堤恐怕難以收拾。”
“……”這話說的,駱謹言有點懷疑這位薛神醫到底是神醫還是江湖騙子。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那麼多,人不比環境更加不可靠嗎?還不如說把她關進深山絕境一輩子不見外人呢。
薛神醫大概也知道自己這話有點扯淡,無奈他也沒有彆的辦法,道:“暫時就這樣,我還要在上雍待一段時間,我會繼續研究的。聽說用外力封穴對她效果不太好,回頭我看看能不能配點起效快的強效迷藥之類,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試試。”
駱謹言也很無奈,隻得拱手道:“辛苦薛神醫了。”
薛神醫擺擺手,轉身走了出去,駱謹言給了駱君搖一個安撫的眼神,也跟著送薛神醫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