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君搖不再看自己心計明顯不深的心腹,“你怎麼知道…不是他自己想讓郭廣儒死?”
駱一心中一驚:“借刀殺人?!”
駱謹言笑了笑,“誰知道呢。無妨,我也想看看,這位蘄族九王子,到底想做什麼。想必,攝政王府也是這麼想的。”
見公子神色泰然,駱一立刻也放鬆了幾分。
是了,有大將軍攝政王還有公子在,這些事情哪裡是他們需要操心的?
他們隻需要聽從公子的命令行事即可。
因為駱家大姑娘被劫一事,牽扯出的事情著實是讓人難以預料。
駱大姑娘被劫當天和次日,從城裡城外抓出了不知道多少蘄族細作。上雍皇城裡的人們也沒有想到,原來自己身邊竟然隱藏了這麼多蘄族人的探子和眼線。
駱家事情的第三天早朝上,攝政王直接讓人鎖拿了吏部右侍郎郭廣儒,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整個郭家抄了家。
而郭廣儒原本是寧王一係的人,寧王自然不樂意,與攝政王據理力爭,卻被攝政王一大摞證據拍在臉上,當場臉黑得猶如鍋底一般。
寧王因為自己被人愚弄,惱羞成怒之下也加入了清查郭廣儒的行列。
一時間跟郭家交情好的,沾親帶故的,被郭廣儒提拔過的,無一幸免都在被審查的名單之列。
這樣的審查也並非無效,之後幾天確實抓出了好幾個跟蘄族高虞甚至其他各方勢力有牽扯的人。
當然這些人的身份地位和影響都遠不如郭廣儒。
一時間,整個上雍皇城人心惶惶。
太皇太後寢宮。
“王爺。”內侍恭敬地對快步走進來的謝衍行禮問安。
謝衍點了下頭,問道:“太皇太後今日如何?”
內侍有些憂愁地道:“服了兩天薛神醫新開的藥,精神也好了一些,隻是……”
謝衍明白,薛神醫換了藥方,效果依然不明顯。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不過是拖時間,儘量讓太皇太後沒那麼難受罷了。
謝衍也不怪罪有些惶恐的內侍,道:“本王進去看看。”
內侍鬆了口氣,連忙道:“太皇太後剛醒,王爺請進。”
看到謝衍進來,太皇太後含笑他他道:“知非來了?過來,坐下陪我說說話。”
謝衍沉默地走到太皇太後床邊坐下,輕聲問道:“伯母,這兩天感覺如何?”
太皇太後笑道:“很好,薛神醫的藥很見效。”
謝衍點點頭,“那就好。”
太皇太後看著他眉宇間尚未消去的寒意,道:“昨兒寧王來過了。”
謝衍微微挑眉,沒有說話。
太皇太後搖搖頭笑道:“他說了什麼想必你也知道,你三叔啊…年輕時候其實人還挺好的,如今上了年歲反倒是……”
謝衍點頭道:“是,我還記得。”
在他還小的時候,他那位三叔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當然也不是說現在的寧王就怎麼糟糕了,大約隨著身份權勢的變化,人總是會變的。
太皇太後正色道:“當初,你皇兄將大盛這萬裡江山都壓到了你的肩上,那這權力便也要一並給你。隻是這幾年你一直征戰在外,迫不得已隻能讓其他人輔政。如今你既然回來了,這攝政王之位就要實至名歸。想做什麼你儘管做,不必顧忌其他人。”
謝衍道:“伯母放心,我心裡有數。外麵這些瑣事,您不必放在心上。”
太皇太後笑道:“我如今還能操心什麼?不過是聽些閒言碎語解悶罷了。我怎麼聽說…前幾天寧王世子出門,被驚馬踩斷了腿?”
謝衍平靜地道:“此事,我並未聽說。”
太皇太後點點頭道:“你事情多,這些小事恐怕也沒人敢報到你跟前,寧王也隻是跟我抱怨幾句罷了。還是趁著我如今還清醒,說說正事兒吧。”
“……”謝衍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或許今天不該來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