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寸見方,上麵有繁複的花紋和一個篆體的方字。
方硯身為方家子,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他垂眸思索了一會兒,站起身來將紙箋投入了書房一角的香爐裡,一直看著那紙箋在香爐裡燃燒殆儘方才轉身。
“來人。”片刻後兩個侍衛模樣的男子推門進來,躬身聽令。
方硯側首看向兩人,平靜地道:“去給三叔公帶句話,今晚接風宴後我去給他老人家請安。”
“是,公子。”
另一邊霍山接到方源的死訊,心情也是十分複雜。
他幾乎第一時間就猜到了殺方源的人是誰,又忍不住在心中暗想,如果自己那天的應對稍有不對,是不是現在躺在這裡的就是自己了?
房源的屍體被安放在西北角一個偏僻無人的小院,這裡遠離前麵的主院,也不至於妨礙到府這幾天的喜事。雖然壽宴前一天義子被人殺了,對方家家主來說已經足夠晦氣了。
霍山站在方源的屍體前,他的眼睛還大大地睜著,儼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霍山上前抬手覆住他的眼睛,好一會兒才將那雙眼睛合上。
再看看屍體心口的血洞和喉嚨上那一刀,霍山側首問旁邊的人,道:“可有什麼目擊者?”
站在旁邊的人搖頭道:“大白天紅綃館那樣的地方本來就沒什麼人,倒是有人看到方統領往那邊走了,卻沒人看到他是怎麼死的,也沒人看到凶手是誰。”
霍山道:“方源是臨時起意去紅綃館的,顯然是被人跟蹤了。讓人再去查查,當時那附近有沒有什麼形跡可疑的人。”
站在旁邊的人有些苦惱,忍不住道:“最近這瀛洲城中外來人不少,特彆是那些……若說形跡可疑的人恐怕不少,這要怎麼查?”那些江湖中人還有周邊小國的流浪者,都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
在瀛洲本地的普通百姓眼裡,他們恐怕都是屬於形跡可疑的人。
霍山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道:“去查!”
“是。”
“等等!”那人正要轉身離去,霍山突然叫住了他。
霍山定定地盯著屍體看了一會兒,突然身上扯開了方源的衣襟。在方源鎖骨下方的位置,有一個墨綠色的標記。
兩人都是一愣,旁邊人疑惑道:“這是什麼?方統領還刺了紋身?”
霍山冷聲道:“這是前朝皇室的徽記。”不是鎮國軍的人動的手?對方為何留下標記?故意挑釁?霍山心中疑惑。
“我先去稟告家主。”霍山轉身往外走去。
方家因為方源的死在瀛洲城裡大動乾戈的時候,駱君搖正托腮坐在茶樓裡聽說書。
瀛洲畢竟不同於中原,就連茶樓裡說的書都不一樣,駱君搖一邊嗑瓜子一邊聽得津津有味。
秦藥兒也聽得興致勃勃,瓜子嗑得比駱君搖還起勁兒。
直到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接著是一群人咚咚咚上樓的腳步聲,樓上的賓客們這才注意到紛紛看向樓梯口。
秦藥兒趴在窗口看了一眼,回頭對駱君搖道:“外麵來了好多人。”
駱君搖懶懶地看了一眼,道:“不關咱們的事兒。”
真的嗎?
很快就有幾個穿著方家侍衛服飾的人走了上來,為首的人目光狠厲地將樓上的賓客都掃了一眼,問道:“今天這裡可有什麼可疑的人出入?”
跟著上來的茶樓掌櫃苦著臉,道:“大人明鑒,您瞧能進出咱們這店裡的都是正經的客人,小的兩代都在城裡做生意的,如何敢收容匪類?”
雖然掌櫃再三解釋,但那人還是吩咐跟在身邊的人將茶樓的雅間一間間都仔細搜查一遍。
他自己就站在二樓的大廳裡,目光淩厲地掃過每一個坐在樓上的客人。若有覺得可疑的,便上前厲聲盤問。
不僅是這間茶樓,此時整條街上都布滿了方家的侍衛,顯然沿街所有的商鋪客棧甚至是民居都要嚴格檢查。
客人們雖然不滿,卻也知道瀛洲是方家人說了算的。
本地人固然不敢惹方家,外地人就更不敢了。畢竟是遠在海外孤島上勢單力薄,若是一個不小心被人投海了也隻能認命。
“你們是做什麼的?”那領頭的男子走到駱君搖這一桌,隨口問道。
他倒並沒有認為兩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會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隻是看到兩個小姑娘沒有父兄長輩陪同才多問了一句。
駱君搖笑道:“我跟哥哥一起來這裡玩兒,哥哥今天去談生意了。大叔,出什麼事了嗎?”
男子沒有回答,隻是道:“兩個小姑娘,彆到處亂跑。”
駱君搖道:“我沒有亂跑,我們就住在旁邊的客棧。”
“隊正,裡麵沒有可疑的人!”去搜查雅間的人回來稟告。
那男子點了點頭,又掃了一眼樓上的賓客,沉聲道:“收隊!”
看到這群人下樓離去,樓上的眾人才鬆了口氣,很快又鬨哄哄地議論起來。
這麼大的陣仗,顯然是城裡出了什麼事兒啊。
駱君搖靠著窗戶望著那些人出了茶樓繼續往前走去,顯然是還要繼續搜查其他的地方。
“藥兒,你覺得他們怎麼樣?”駱君搖輕聲問道。
秦藥兒有些茫然地道:“啊?什麼怎麼樣?”
駱君搖搖搖頭沒有回答她。
這些人顯然不是普通的侍衛,已經無限趨近於正規兵馬了,這一點從他們對領頭的稱呼就能聽得出來。
若論個體實力他們自然還比不上鎮國軍和定國軍精銳,但若是放到武衛軍裡已經不算差了。
還有這些人明顯不是瀛洲本地人,隻能是從彆的地方送來瀛洲的。
烏合之眾沒什麼用,想要精兵就必須訓練。
在中原練兵總有被發現的危險,若是將人送到瀛洲來訓練,到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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