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臉上的神情仿佛在說,你這兩年對我這般殷勤,不就是為了這個麼?
姚重聞言頗感委屈地道:“將軍說這話,可就冤枉我了。”
“哦?”吳駿不以為然地道,顯然並不相信他的狡辯。
姚重輕歎了口氣道:“將軍不信我也沒有法子,不過我還是要為姬容殿下辯駁一句,他對將軍手裡的兵馬並沒有興趣。”
吳駿喝著酒不置可否,他對這些出身皇家的人已經沒有想法了。
姚重眼睛轉了轉,道:“吳將軍既不想投靠蘄王,又不想聽從太後的命令,對你們來說蘄族王城可不是久留之地。難不成,將軍這是有了回歸中原之心?”
吳駿聞言臉色頓變,厲聲道:“姚先生慎言!”這話若是傳了出去,他隻怕立刻就要人頭落地!
“不是?”姚重狀似失望地輕歎了口氣。
吳駿神色微微變了變,注視著姚重不語。
姚重有些慵懶地攤手道:“好吧,吳將軍也知道我是從中原來的,多少有些消息。我聽說……大盛朝廷最近有一位貴人出關來了。吳兄若是有心,不妨想想法子,未必不是白家軍的一條出路。總不能,讓那麼多中原兒郎耗死在這大漠之中吧?”
吳駿蹙眉道:“白家軍與大盛為敵多年,當年先帝更是與大盛高祖皇帝……”
姚重道:“那畢竟是謝家和白家的事,白家真正當家做主的人都死了多少年了。白家軍這些年所堅持的,說到底不過是宮裡那位的執念罷了。但是去送死的,可都是中原兒郎啊。”、
“當年的白家軍精銳,這些年下來戰死不少,與蘄族聯姻的也不少。”姚重淡淡道:“若是再過個二三十年,隻怕連記得自己來處的人都不多了吧。”
吳駿的神色越發凝重起來,姚重笑得意味深長,“吳兄不妨好好想想。”
房間裡沉默起來,姚重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道:“對了,在下前些日子認識了一個人,或許吳兄會有興趣。”
吳駿皺眉,道:“姚兄何出此言?”
姚重道:“他是從中原來的,自稱白煦。”
“白煦?”白這個姓氏,瞬間讓吳駿的眼皮一跳,抬起頭來定定地望著姚重。
姚重含笑點頭道:“將軍可聽說過這個名字?”
吳駿沉吟了良久,方才緩緩道:“我記得,先皇膝下…有一位公子,似乎便是這個名字。”
姚重道:“那位白煦公子說他幾年前與大盛攝政王見過一麵,白家和謝家的恩怨,早已經煙消雲散。如果吳將軍願意見他一麵,或許會有新的想法?”
“他現在在哪兒?”吳駿急促地問道。
姚重挑眉,含笑不語。
吳駿知道是自己急躁了,深吸了一口氣道:“不知姚兄可否讓我見白公子一麵?”
姚重道:“吳兄若是願意,自然可以。那位白公子來蘄族王城,也是有事要辦,或許會需要吳兄相助。”
吳駿心中暗道,如果那個白煦真的是先帝血脈,他自然願意為他效力。
但他若是冒名頂替……
吳駿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現在才突然冒出一個先帝血脈來?
吳駿看向對麵的人,目光裡多了幾分懷疑。
姚重自然將這些都看在眼裡,卻也不在意,依然笑意盈盈悠然自在。
駱君搖悠然地漫步在王宮的花園裡,她如今也算是宮中的大紅人了。自從那日去王後宮裡送了東西,白靖容就不再限製她的行動,甚至鼓勵她時常出去走走。
不過駱君搖知道如今宮中劍拔弩張的氣氛,並不輕易出去,免得被人逮到機會找茬。
這會兒她出來自然也不是為了逛花園,而是奉命去王後宮中取東西。
駱君搖想起上次送東西過去的時候王後的反應,覺得這位王後恐怕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駱君搖並沒有直接往王後宮中而去,而是稍微朝王後宮殿旁邊那一排嬪妃夫人們居住的房子靠去。
她想看看能不能見到珠兒。
雖然謝衍說暗中派了人保護她,但駱君搖想起上次見到她的模樣,還是有些擔心。
駱君搖還沒走近,就看到幾個有些眼熟的女子正聚在一起吵鬨著什麼。
其中一人正是那日故意出手為難珠兒的女子,她還是王後的親妹妹。隻是同樣出身的姐妹,一個做了王後一個卻做了夫人。
那女子依然是氣焰囂張的模樣,連帶著她身邊的人也十分氣盛。
她們圍著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叱罵著,說話十分難聽。
那女子穿著衣衫淺藍色衣衫,隻是低著頭並不說話,也不與她們爭執。
退讓顯然並不能讓這些人適可而止,那些女子越發盛氣淩人起來。
其中一人甚至伸手狠狠地推了那藍衣女子一把。
那藍衣女子沒有防備,被推得連連後退,腳下一個不穩便直挺挺向後摔去。
駱君搖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了那藍衣女子。
“你沒事吧?”
那女子顯然也嚇得不輕,蒼白著臉抬起頭來,“多、多謝,沒事。”
駱君搖看到那女子的麵容也不由一愣。
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珠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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