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放和白寧走進殿中,白靖容正在和武鄴說話。
見兩人進來,殿中兩人便也住了口。武鄴目光斜斜地掃了曲放一眼,扭過頭不去看他。
白寧恭敬地將鎏金盒子送到白靖容跟前,白靖容接過來並不著急看,隨手放在了旁邊的桌上。
坐在下首的武鄴站起身來道:“臣先告退了。”
白靖容含笑點點頭道:“武將軍先去了,就按照咱們方才商定得辦。”
“公主儘管放心。”武鄴道:“臣定將事情辦得妥妥帖帖,絕不讓公主心煩。”
“我自然是相信將軍的。”白靖容嫣然笑道。
說罷武鄴便轉身出去了,看著他出去白靖容才對曲放笑道:“我說了阿湛不會對那丫頭如何的,你非要去看看,如何?”
曲放道:“我過去的時候那姑娘已經從殿裡出來了,不知她跟王上說了什麼。她說王上沒看盒子裡的東西。”
白靖容不置可否,輕笑道:“倒是個乖巧的丫頭。”
她伸手,隨意打開了盒子。
“阿湛便是看了,也沒什麼關係。”
盒子被掀開,裡麵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曲放和白寧都不由露出了幾分詫異之色,白寧愣了一下,道:“娘娘,這盒子裡的東西……”
白寧並未想過王後敢送一個空盒子給白靖容,第一個想法便是楚楚年紀小,辦事不周到東西被人掉包了。
白靖容卻纖指一挑,將盒子重新合上了。
“無妨,盒子裡本就沒有東西。”白靖容道。
白寧心中疑惑更甚了,隻是見白靖容沒有多說的意思,自然也不好多問。
白靖容含笑看向曲放問道:“阿放,你覺得那個丫頭如何?”
曲放沉默了片刻,道:“還算聰明。”
白靖容輕笑出聲,道:“確實有些小聰明,這宮裡無趣得很,閒來無事有個人說說話兒也挺好的。”
曲放皺眉道:“你帶著她在身邊……”
白靖容笑道:“就是隨便玩玩啊,你不覺得所有人都圍著她打轉,猜測我是什麼心思,很有趣麼?阿湛私底下氣憤糾結的模樣一定很有趣,還有阿容,他以為我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也多著呢。”
曲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將你的兒子都看得如此透徹,為何還看不透你和姬湛矛盾的關鍵,看不透姬容對你的恨意,看不透你身邊那個乖巧的小丫頭到底是什麼人?
所以,白靖容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誰也想不明白。
王城裡近日十分不安寧,不僅常住王城裡的蘄族百姓們察覺到了,就連前來蘄族上貢的周邊各小國和部落的使者們也十分不安。
烏謨城的二王子劄拓便是如此,妹妹送進宮裡這麼些日子,也不見蘄族人對他們的態度好些。
這些日子劄拓在王城裡也打探了不少消息,如今的蘄族王城根本不堪負荷如今蘄族的人口,水源糧食都十分不利,蘄族上下都有向外遷徙的意思。
曾經蘄族一路向東遷徙,成為了讓中原頭疼,威震塞外的大族。但如今蘄族勢弱,中原卻眼看著強盛起來,西邊還有胤人虎視眈眈,蘄族的遷徙之地也就隻有北方了。
而他們烏謨城,便是首當其中。
這些日子劄拓想了不少法子,卻也無濟於事。他連蘄王都見不到,能有什麼辦法改變蘄族舉族上下的決定?
正如姬容所言,這樣的事情不是憑一己之力能夠改變的。
心情煩悶又無可奈何,劄拓隻能去城中的酒肆喝酒,在三教九流彙聚之處,也好聽聽有什麼消息。
這段時間蘄族王城多了不少人,各色衣著各種語言的人都有。
劄拓坐在帳篷外的空地上,獨自一人一桌坐著喝悶酒。
一個人突然走了過來,也不招呼就在劄拓對麵坐了下來。
劄拓愣了愣,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少女。
少女頭上臉上都圍著淺綠色紗布,隻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
見劄拓抬起頭來,少女捧著下巴對他笑彎了眼睛。
見這少女笑得甜美,劄拓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
“姑娘一個人來這裡喝酒?”劄拓問道。
少女搖頭道:“不是呀,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劄拓愣了愣,有些不解地道:“在下…跟姑娘認識?”
少女抬起左手,朝他晃了晃。
劄拓原本還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片刻後突然反應過來,那少女纖細的手腕上帶著一條寶石手鏈。
他記得,珠兒有一串一模一樣的。
珠兒離開烏謨城的那天,手上帶著的就是這串手鏈。
劄拓神色一變,正要開口突然又警惕起來,掃了一眼四周才壓低了聲音問道:“是珠兒叫你來見我的?”
“什麼珠兒寶兒,我不認識。”少女道:“有人要見你。”
劄拓警惕地問道:“什麼人?”
少女聳聳肩道:“他說你們是舊識,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