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累了一人倆魚都飄在水中,宴春看著小陰和小陽,又想起了他們的前主人尹玉宸。
此刻彎月掛在頭頂,星光繁盛,宴春自言自語,對不知道能不能聽懂人話的小陰小陽說:“救下你們的前主子,這會兒估計正在熱火朝天的找死呢。”
“我就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執著非要趕在今年進內門啊……”
宴春嘟囔了兩句,就不說話了,飄著飄著,思緒就混沌了。
等到她再度有意識,發現自己又被山風卷著下了山,老馬識途一般地鑽進了尹玉宸修煉的山洞。
山洞裡,尹玉宸褪去了濕漉的長袍,正穿著一身汗濕的中衣在練習對戰。
宴春無聊地坐在那塊光滑的放著手帕和入場玉的石板上,撐著雙手看著尹玉宸玩命找死。
她百無聊賴地想,這件事兒她不能管,跟她有什麼關係?她現在自顧不暇啊。
可……要是把入場玉弄碎了,是不是他就沒法參加外門大比了?
宴春嘗試著伸手去抓入場玉,但是她現在是神魂形態,並非繭魂修士的那種靈降狀態,而是類似遊魂野鬼的狀態,怎麼可能碰得到入場玉,還弄碎?
她倒是費勁巴力地半天,帶起一陣莫測的陰風,帶動了手帕的一角。
尹玉宸太專注訓練沒有發現這陰風來的詭異,但是宴春看著手帕,莫名想起了之前她用這手帕擦了臉的事情。
她撓了撓頭,頓了片刻,倒也沒有想這塊還是當初那塊,隻是覺得尹玉宸可真是個翩翩公子哥兒,到哪都帶著手帕。
這樣溫潤如玉的公子,緣何這般執著,死了多可惜啊。
宴春撐著手臂,看著尹玉宸汗水淋漓。
這一看,就看了一夜。
天亮她被風卷走,回到了滌靈池,然後隻要她休息,意識就會被卷過來。
宴春第不知道多少次夜裡出現之後,都麻木了。也不得不承認,她靈府修複了,怕是普度眾生的毛病又犯了,她不想尹玉宸參加宗門大比,那樣就是送死。
簡而言之,就是她不想他死。
宴春撐著雙手,看著他越發嫻熟地同留影玉之中的人對戰,也越發嫻熟地不拿自己的命當命。
隻是演練便叫宴春看得膽戰心驚,若當真比起來,豈不是……
這樣不行啊。
六月十三,距離宗門大比的外門比試,還剩下不足半月。
宴春這天晚上又被卷來了這個山洞,看著尹玉宸日複一日地練習,懷疑他不眠不休,因為眼見著他的腰身快比自己還細了。
宴春歎息捧著自己的臉,竟在黎明之前,看到了尹玉宸因為日夜不休地演練,隱隱要突破入妄境初期。
宴春在晨光中震驚不已,接著隨風而去。
但她回到了滌靈池,也徹底下了決定,哪怕就為了尹玉宸這些晚上陪她,她也儘自己所能,幫他一把。
當然了宴春不肯仔細去想每夜都去看尹玉宸,到底是山風不解人意,還是山風太解人意,偏要帶她神魂遊蕩去找他。
這天宴春等到荊陽羽來了,一手抱著小陰摸著它光滑的魚鱗,仰頭看著荊陽羽問:“咦,大師兄,怎麼你的腰身也清減了這麼多?”
“難不成你……”也不眠不休地修煉?
後麵的話宴春沒說出口,荊陽羽若是平時定然會注意到宴春話說一半,吞吞吐吐。也肯定會仔細問清楚宴春心思想法的。
但是他現在心神不寧,因為宴春的恢複,那個人的神魂狀況越發的差,還會出現思維混亂,總是將自己當成宴春……
荊陽羽實在是疲於應付,卻半步不敢離,簡直苦不堪言。
他在池邊頓了下,拉過宴春的手腕探她靈府,垂眸看著她懷裡抱著的魚說:“這蠢物,泡在滌靈池竟然也毫無精進。”
宴春笑著說:“照這麼說,最蠢的是我啊,我都在這裡泡了十幾年了。”
荊陽羽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宴春蹭了下他的手,然後咬了下嘴唇。
她看著荊陽羽,幾番欲言又止,抓著小陰的魚鱗摳,把小陰摳得疼了,一甩尾跑了,弄了宴春一頭一臉的水。
“說吧,你有什麼事情?”
荊陽羽自小看著宴春長大,她有什麼明知雙尊不會縱著她的鬼心思的時候,就是這幅樣子,眼珠子亂轉,咬著嘴唇可憐巴巴地看他。
一直看到他心軟答應為止。
宴春這次其實是有些不好意思,大師兄很累了,她明顯能看出來,他瘦了不少,眉宇之間也有些藏不住的疲憊。
她不該再給他添麻煩的。
可是……這件事說小了是幫朋友,說大了關乎人命呢。
宴春見荊陽羽像之前一樣用寵溺的語氣問,便抿著紅唇笑了,自下而上看著荊陽羽,眼角因為這角度耷拉著,做一副可憐相。
她抓過池中小陽,抱著使勁搓,說道:“這兩條魚很好玩,玉宸師弟送了我,我想著給他送點回禮。”
“大師兄,你能幫我派人將給他的回禮送去外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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