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宴春說:“皇親國戚。”
“他?”魔神輕笑了一聲,聲音好聽極了,像是這世間最能夠蠱惑人心的魔音,宴春的心神晃了一瞬。
然又聽魔神說:“他配稱皇親國戚?”
下一瞬,為黑色巨獸的魔氣自魔神的身衝出,直接進入了殿,魔獸的咆哮聲伴隨著凡人不堪一擊的嚎叫,很快,整個殿之中的人,在魔氣所的魔獸口中,變為了血水。
宴春腰塌下去了,側頭不著痕跡給縮著的秦妙言使眼色,很簡單,讓她伺機逃走,能跑一個是一個……
但是很快宴春的心思被發現了,魔神壓著宴春的腦袋,說:“你這孩子,怎麼鬼心思這麼活躍?方才在靈台和誰通話?尹玉宸……我的新任魔君麼?”
宴春知會被發現,但是快死了,她顧不上太多。
她“嗯”了一聲,聲音有些顫抖地問:“他呢?你不會把他殺了吧?”
“他勾結修者,助你殘殺魔靈,他不該死嗎?”
魔神問的輕飄飄,宴春卻仰起頭,死死盯住了魔神,眼中的認命變成了攻擊性。
在她準備拚死的時候,魔神又說:“放心吧,他隻是替我去追遊逃跑的主了。”
魔神似乎被宴春勾起了興趣似得,問:“你好歹是個繭魂境的修士,怎麼竟然和魔族低賤的魔靈混在一起?”
“這要是被正修士知了,你是要千夫所指的。”
宴春沒心情和魔神聊天,但是現在的問題不是她想不想,而是魔神想不想。
宴春心想對手強的根本無法抵抗,那不如就不抵抗了,反正她的心,從來不是護佑天下蒼生。
於是宴春還當真拉常一樣和魔神說:“魔修未必低賤啊,他是為我才選擇走了死路,我怎麼能嫌棄。”
“而且千夫所指又算得了什麼,我又不是為這‘千夫’活著的。”
“嗬嗬嗬……”魔神輕笑了三聲,竟是被宴春逗笑了。
隻不過沒人看到,他的笑意未達眼底,他那雙秋水一般明淨的,不屬於魔修的眸子麵,深處竟然滿是蒼涼苦澀。
但縱使是這樣的笑,他已經有百年沒有過了。
他放開宴春的頭,又說:“你倒是有意思,比那北鬆天元的小兒要識趣,我知你是衡玨派的湮靈仙子。”
“你的心是什麼?”魔神好奇地問。
宴春不懂為什麼總有人好奇她的心,她多數時候不會說實話。
但是在連她靈台天涯骨能看穿的魔神麵前,宴春不敢撒謊,能活一時是一時。
魔神比她二師兄的罰靈還要容易辨識她是否撒謊。
於是宴春組織了一下語言,沒說“仙魔妖鬼給老娘死”,怕惹這魔頭不高興。
宴春說:“我希望世間所有超出人族能力的靈物,全消失。”
魔神眼中有瞬間的閃動。
但隻是瞬間,很快他便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笑得不抑製,猖狂又肆意。
是宴春許是離他太近的緣故,莫名聽著他的聲音沙啞而悲傷。
“你這小孩兒……”魔神說:“有意思。”
說完之,他抬手一抓,正在悄悄地,像個小老鼠一樣帶著手下弟子朝門口蠕動的秦妙言,就直接被他抓了過來。
秦妙言臉上的麵巾崩裂,她懸浮在半空之中,脖子被魔神手上的魔氣纏著,好似是一個即將被施絞刑的無辜少。
她的狡詐和邪氣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不值一提,她對上魔神俊若天神的臉,滿眼驚恐地張了張嘴,然叫:“修,修皇子。”
宴春眼皮一抽,總覺得她差一就抓住什麼真相了。
魔神沒答應,而是像打量一頭生豬夠不夠宰一刀的眼神,看著秦妙言說:“多年不見,你竟是成了滿腹巫蠱的邪修。李曦,現在他在哪?”
“死了!”秦妙言說:“修皇……皇子,李曦死了,他當年叛你,之便死了!”
秦妙言說:“我沒有叛你,我說的話李曦向來是不聽的,當初我就跟他意見相左,我……我沒叛你,我還設法給你送信了!”
魔神麵無表情,了頭,還真的把秦妙言放下了。
秦妙言直接癱軟在地上,和被迫跪地的宴春成了一對兒“難姐難妹”。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眼中情緒十分複雜。
宴春震驚於秦妙言竟然認識魔神!
秦妙言震驚於昔日的情郎主子,今日的魔神竟然對這個湮靈仙子另眼相看,還誇她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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