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樓桑夜市,晝夜開張。再有順陽衛族人借橋樓之便,將前後門樓改成商肆。後有胡商抵達邑中,蕃邸互市。今有泗水人家紛紛橋居溪穀重樓,將橋樓歸市,再延長五裡。
邑中有民五萬口餘。
饒是如此,樓桑長樂隱猶不滿足。整日挖空心思,想著如何再造樓宇。原因無他。隻因聽聞少君侯許酈城長郭芝,酈城令之職。樓桑若能有萬戶,當可為樓桑令!
少君侯還說。一城之長,秩四百石;一城之令,當秩比千石!月穀八十斛,一年九百六十石。折五銖錢二十八萬八千。實在是高官厚祿。
臨鄉繁花盛錦。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民脂民膏,分文不取。但食高官厚祿,卻無可厚非。君不見,少君侯割頭進侯,才有臨鄉今日景象。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嬰之祿,君之利也”。
話說睢陽人李永,買好果禮,這便趕回港口與相熟行商相會。時間亦早,便沒有乘坐舫車。沿熱鬨的橋市,一路走來。正值春暖花開,邑中風物,直令人心馳神往。
眼看舟船在望,忽聽背後有人驚叫。
“前麵那人當心!”
李永聞聲回頭。隻見一輛轆車載滿雞酒,正轟隆隆直衝過來。
危機關頭,忽聽一聲悶響。轆車獨輪在斜穿街道時,卡在了軌路凹槽內。車速陡降,車上竹筐酒甕儘數飛出。一時雞飛狗跳,酒水四濺。李永躲閃不及,被一個雞籠迎麵打翻在地。
“速速推走!”身後又聽人喊。轆車搶在舫車駛達前,強行穿越軌路,獨輪卡死槽中。推車壯漢猛然發力,車輪應聲折斷。重車砰然下落,坐在街心。
長出一口氣。推車壯漢這便丟車轉身,撐起雙臂,抵住已駛到身後的舫車。
舫車雖已刹車落石。卻仍在減速滑行。眼看便要撞上轆車。壯漢奮然發力,竟連人帶車,穩穩逼停。
雙層大車,百餘乘客。如此膂力,堪稱無敵!
待舫車停住。推車壯漢才吐氣站起。隻見相貌魁梧,雄壯過人。轉身扛起轆車,讓出軌路。
如此豪雄,當為少君侯所用,主駕急忙喊道:“壯士留名!”
沉肩卸下轆車,壯漢回頭一笑:“己吾典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