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山,大震關首,雲霞殿。
“報——”
有六百裡加急邸報送到:“王傅將兵剿賊,勇為先登。殺黑山賊酋三十有九。渠帥張燕隻身逃亡。蕩寇、討虜、破賊、揚武四校,分兵四路,挺入軍都、蒲陰、飛狐、井陘,北太行四徑。順藤摸瓜,儘抄黑山各部老巢。得賊眾三十餘萬,錢糧輜重,無可儘數!”
殿內百官,無不擊掌相慶。
饒是幾位謀主,亦麵露喜色。
接邸報細觀,劉備不禁笑歎:“尋常莫辨,偶露崢嶸。王傅真乃中流砥柱也。”
李儒笑道:“王傅敢為人先,斃殺賊酋三十有九。領四校,剿滅四徑黑山。料想殘敵必望風逃竄,冀北無憂矣。”
“王傅自孤幼時,便守護身側。樓桑老宅,王傅守前院,王妃守中庭。還有……”想到甯姐姐,劉備不禁會心一笑:“孤,方能睡得安穩。”
張飛這便叫道:“那時俺爹看的緊,不然定與大哥日夜相伴,互相壯膽。若二哥早來,又何須勞煩王傅。”
關羽微微一笑。三弟言之有理。
殿內重臣,不禁撫掌大笑。
笑中多有感歎。能稱萬人敵者,薊國竟有其三。猛將如雲,謀臣如雨。又豈是誇大其詞。
“待軍功簿到,再為王傅請功。”劉備對荀攸言道:“書報洛陽,亦讓文和得知。”
“喏。”荀攸俯身領命。
劉備笑道:“得賊眾三十餘萬,可填文安與雍奴,圩田所需。”
鐘繇雍奴北部圩田已成。縱橫水網如脈絡,滋養百裡良田。又築高堤,鎖諸水於河堤之內。多管並舉,雍奴北部澤水儘退,隻剩中、南部大澤。於是,開春鐘繇上疏,請改雍奴為雍陽。山南水北為陽。正與北部數縣名稱相呼應。
劉備欣然應允。
“文安境內滏水、高陽水、滹沱水、泒水等,諸水交彙,散為大澤。徑百二十裡。若得循吏牧守,可比督亢秋成。”李儒起身奏問:“主公可有心儀之選。”
“確有初選。”劉備笑問:“諸位亦可共舉良才。”
互相看過,荀攸遂起身奏問:“主公心儀之人,可是新昌令,陳群,陳長文。”
“正是陳群。”劉備笑答:“以孤之見,若論治世之才,長文當不在元常之下。”
薊王善辨寶識人。天下皆知。然今將未曾及冠的陳群,與鐘繇相比。眾人亦頗多驚訝。
“若陳長文除為文安令,新昌又當交給何人?”荀攸再問。
劉備這便問計群臣:“諸位當用踴躍舉薦。”
見眾人皆在沉思,新任貲庫令司馬芝,起身奏報:“稟主公。臣,舉薦一人。”
“何人?”劉備笑問。
“司馬直。”司馬芝答道。
“可是河內名士,司馬叔異。”荀攸竟也識得。
“正是。”司馬芝答道:“先前因黨錮被禁足在家。今黨錮已解,三公四府卻屢辟不就。隻因未遇明主。主公隻需去信一封,當星夜前來,自投門下。”
司馬芝與司馬直,或有遠親。所謂內舉不避親。以司馬芝之為人,能舉親不避嫌。司馬直必有大才。
“三百石俸,是否太少。”既是大賢,又是名士,劉備不禁問道。
“若旁人相招,便是二千石高俸,亦不可動其心。然若出自主公,必欣然應募。”司馬芝答曰。
“如此。便遣幕府公車,前往河內征募司馬直。”劉備又道:“孤當手書一封,一並帶去。”
“主公明見。”群臣下拜。
“鐘存王庭遣使來問。三月戊申成婚大典,是否如期舉行。”李儒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