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王都,臨鄉城。
十日大朝,百官就位。
仲夏已過,酷暑將至。烈日炎炎,道上人馬稀少。北上流民耐不住酷暑蒸烤,紛紛避入野林。裹挾從賊者,亦不在少數。隨許褚到來。演武場三日鏖戰,皆無敵手。得窮奇之名。如此一來,薊國“四神”、“四凶”,八將皆已出世。
山越六司馬,心悅誠服。共推許褚為首。劉備授許褚“護軍左校尉”,統領八千白毦精卒。另有二千五百白毦為幕府中軍,由中軍校尉典韋統領。駐守函陵二崤城。白毦精卒,滿編萬人。其中,單單“丹陽白毦”,足有五千之眾。待尋個恰當時機,分兵典韋、許褚。此乃國之重器。
吞光窮奇鎧,及千裡馬“騤(kui)嘯”的吞光馬鎧,亦在全力製備中。許褚的專屬兵器,一長一短,伏虣(百煉雁翎)斬龍(百煉鳳羽),亦取上品花紋鋼,日夜不息,鍛打之中。
又授許定“護軍右校尉”,兼領北平令,率許氏部曲,並“護軍右司馬”兼領北平尉彭脫麾下黃巾,駐守北平關城。隨許氏宗族、逃難百姓、葛坡黃巾遷居,北平關滿萬戶,可稱城令。原本北平城內民眾,儘數遷入靖陵城,為中山靖王守陵。北平城,西接黑山老營,太行八徑。承上啟下,對薊王後續戰略,至關重要。
“興霸可有消息傳回。”待眾人落座,薊王又問。
右國相耿雍起身言道:“甘校尉自登倭島,所向披靡。狗奴國聯軍,一敗塗地。主公有言在先,征伐不濫殺。甘校尉謹記王命,並無不妥。”
“何日能滅國。”薊王又問。
“或在旦夕之間。”耿雍對曰。
“甚好。去信隨軍邪馬台國使梯秀,好生安撫降眾。再命樓船校尉,轉運諸材,擇地興建港口。待港成,當馴島夷,組大軍,攻掠倭島腹地。”薊王早有定計:“不出數代,倭島當為漢土。”
“甘校尉數次手書,言,島上林木繁茂,多生巨木。珍禽異獸,奇花異草,比比皆是。有兵士去溪中汲水,竟拾取碗大一塊真金。若遣工匠登島,或可開采金銀銅鐵礦山。一言蔽之。不毛之地,物產甚豐。然島夷卻泯然未知。世入寶山而空手歸。當真是暴殄天物。”耿雍笑道。
劉備欣然點頭:“先造港城,再遣能工巧匠登島。國中十萬船戶,自當聞風而動。”
藪東守樂隱,起身問道:“敢問主公,島夷可販否?”
“不可。”劉備當機立斷:“島夷雖為化外野民,隻有六尺之身。然卻同世為人,斷不可以牲畜待之。凡島夷,若無倭國大使館,及都船署,共同出具‘戶劵’。轉運島夷船戶,當以販賣人口棄市。收留倭人之家,以共謀連坐。”
“主公明見。”群臣下拜。
主公恥於蓄奴,由來已久。先前不知其中深意。然隨國力蒸蒸日上,自耕農豐衣足食。上行下效,政通人和。方知:家、國、天下。環環相扣,缺一不可。
若失地農人,皆為佃戶。整日混吃等死,慘淡度日。又豈會為豪強全力耕種,更如何捉刀為君效命。
生產關係,反作用於生產力。奴隸時代的生產力,主動性,可想而知。如何能與封建時代想比。同等人口,不足五成的產出(生產效率50%),與高達十成的產出(生產效率100%),即便同時開局,不出十載,高下立判。
羅馬焉能強於大漢?
《孟子·離婁下》:“孟子告齊宣王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民諺又曰:“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報之。君以草芥待我,我以仇寇報之。”
古往今來,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