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勝易,占領難。
尤其對外來文明而言。會被自然而然的視作入侵者。所以,尋找本土支持者,便成為重中之重。再沒有比,占總人口數過半的羅馬奴隸,更合適的人選了。
須知。奴隸的後代,依然還是奴隸。除非原主人大發善心,釋為平民。否則,奴隸世代為奴。
生下便是奴隸。無從改變的,“與生俱來的卑微”,讓劉備有一絲難以名狀的憤怒。
獲得自由的奴隸,乃是劉備最堅固的擁躉。隻需將奴隸就地轉化成自由民,分給田產及家園,在羅馬站穩腳跟。裝備、後勤、勞力、兵源,源源不斷獲得補充。無需考驗漫長的運輸線。這場戰役,對劉備而言,十拿九穩。
薊王冗長的頭銜,或可再得一枚“羅馬解放者”的後綴。
當然,此都是後話。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先把自家一畝三分地,收拾乾淨。再掃清寰宇不遲。
事實上,亦非全無掣肘。四大強國中,除去漢帝國,羅馬、安息、貴霜,皆是奴隸王朝。若劉備當真以解放羅馬奴隸為己任,剩下兩大帝國能否與薊王同心同德,組建西征聯軍,還是未知之數。
最怕便是與羅馬暗中苟合,斷薊王東歸之路。若如此,此戰危矣。
反戈一擊的理由很充分。薊王劉備在羅馬所作所為,必被二大盟友看在眼裡,記在心上。試想,若安息、貴霜的奴隸,也被薊王解放,後果不堪設想。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設身處地,薊王解放了羅馬,會不會東西夾攻,再滅安息、貴霜。一統寰宇。
答案不言自明。
細思下來,遠征並非一帆風順。當中,困難重重。舉薊國之力,斷難達成。若有朝一日,繼任大漢帝位。傾儘大漢全力,以一敵三,或可實現。
西征戰略構思,已在薊王腦海不時浮現。從大漢帝國時下無與倫比的製度優越性入手,乃此戰之關鍵。
正因如此,薊王劉備才大開奴隸貿易,方便之門。將域外奴隸,不斷遷入西域。除去補充新鮮血液,充實都護府人口基數。為西征造勢,奠定輿論基礎,及仁政美名。亦是重要因素。
試想。凡販賣到遙遠綠洲的奴隸,皆獲得自由美好的新生活。消息隨絲路商人,不斷傳播。不出數載,絲路沿線人儘皆知。仁慈而英俊的綠洲主人,擁有大漢皇室血統的劉備大人,必然獲得“神乎其神”的歌頌與敬仰。
潛移默化,名揚四海。待大勢已成,一蹴而就。排山倒海,席卷天下。
西域不僅是大漢之藩屏,還是西征之前沿。其戰略地位,絲毫不亞於關東。
將安居綠洲的域外奴隸,迅速漢化。乃劉備交給都護府的首要政務。
四夷皆以漢化為榮。
作為強勢文明,大漢的吸引力,毋庸置疑。
都護府治下百萬編民,正如饑似渴,潛移默化,轉變成漢人。
何為地獄難度,或者“雙傳奇”難度。便是要開啟“拯救模式”。拯救的,不僅是劉備自己的人生,還有華夏文明的延續,乃至整個人類文明的走向。
一言蔽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劉備的人生,已走到二階段末,三階段初。
太史公:“列侯稱家也。”司馬貞《史記索隱》:“時諸王稱‘國’,列侯稱‘家’也,故雲‘家皇子’為尊卑失序。”
家中有主,稱主為“公”,便是“主公”。劉備少複祖爵,後並土封王,一路走來,所收皆是“家臣”。
三國鼎立,唯有劉備。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