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熙熙攘攘,利來利往”。又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正如河東鹽商紛紛改良畜力驅動機關鹽船,省時省力。利益驅動,才是根本所在。
新帝廢史立牧,天將大亂。若群雄爭霸,薊國機關之利,自當“一器難求”。
利益攸關,生死攸關。
再沒有比此二事,更能推動機關術的流傳。劉備心中眾有千般不忍,卻也不得不承認。前後兩次世界大戰對科技的推動,尤其明顯。
人儘其責,物極其用。
薊王行事,向來如此。
其實,就薊國如今的科技線而言。遊牧民族,已難稱大患。
士農工商,不斷壯大。薊國的人口組成,越發趨近平衡。
洛陽,永樂宮。
永樂董太後設家宴,款待新帝。
新帝亦是董太後所出。雖年幼便被遣往合肥封國,然母子血脈親情,卻斷難割舍。
新帝落杯後,笑問:“母親在偏殿哺育眾多童子,隻為‘逐鬼’乎?”
一家人何必見外。董太後答曰:“先前,靈思皇後勢大,恐王美人幼子為其所害。故行魚目混珠,虛實之計。倒讓我兒見笑了。”
新帝遂笑問:“既如此,母親可否將兄長‘貴子’,引來相見?”
董太後微微一愣,又展顏笑曰:“有何不可。”
遂命人將十多個三、四歲大的童子,請入殿中。童子兩人一隊,近前行禮。新帝逐一看過,默記於心。
稍後,待童子悉數退下。董太後笑問:“我兒可知,貴子乃何人也?”
新帝輕輕頷首:“眉宇間,兄長相貌,依稀可見。”
董太後麵露一抹哀傷,又轉瞬即逝。恰到好處,收拾心情:“如此,貴子位列幾何,居於左右,你我皆書於掌中,再並掌一看,如何?”
“好。”新帝遂取筆書於掌心。起身離席,與董太後並拳。母子二人,徐徐展開。
果然相同。
新帝心中大石,終是落地。
正欲起身,忽輕輕一嗅。眸中異色忽生,又一閃而逝。自回坐席不提。
董太後似有察覺,這便笑道:“閒來無事,常入偏殿,喂食童子。雖不是親生,卻是親養。如此說來,誰是誰非,與我而言,並不重要。”
新帝這才醒悟:“母親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