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為何新帝亦未揭破。
“十常侍何在?”竇太後又問。
輔漢大將軍幕府,前軍校尉關羽,抱拳答曰:“除去數人死於亂軍之中,餘下皆已羈押入獄。”
“甚好。”竇太後稍感欣慰。
一夜曆經生死兩難,可謂驚心動魄。此時大局已定,董太後遂生倦意:“此地便交由太尉等,朝中諸公善後。我等權且暫避。如何?”
“好。”竇太後輕輕頷首。
與此同時。
洛陽金市,胡姬酒肆。
大將軍何進,悠悠轉醒。危急關頭,王匡護大將軍破窗而去。落地時雖有屍身墊背,奈何身軀頗重,重磕昏厥。
正欲開口,不料牽連右耳創處,一時疼痛鑽心。
何進咬牙忍耐。其中煎熬,可想而知。
聞內室動靜,便有二人掀簾而入。
“大將軍!”來者正是府掾王匡並長史許攸。
“此是何地。”待熬過鑽心劇痛,大將軍艱難吐字。
“乃金市胡姬酒肆。”王匡答曰。
“家人何在?”
“大將軍府一門上下,皆被捕入獄。隻剩我等。”王匡悲聲答道。
何進一時萬念俱灰:“扶我起來。”
“大將軍萬勿輕動。”許攸含淚勸道:“當善保有用之身,以求來日重振聲威。”
“謀逆重罪,誅三族可乎。”何進慘笑:“此命休矣。隻求能保全幼子。”
許攸勸道:“大將軍乃漢室外戚,何來謀逆之說?”
何進哭慘:“悔不該一時蒙心,行刺陛下。反被削去一耳。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何來轉圜?回天乏術矣!”
許攸卻高深一笑:“大將軍切莫胡言。若被外人窺見,當誤以為亦身患‘狂病’矣。”
“嘶——”何進久曆官場,漸有宿臣之姿。焉能品不出許攸,語中深意。
“長史是說……”
許攸再拜,口出誅心之言:“聽王府掾言,時眾目睽睽之下,蹇碩高聲誦讀《廢帝詔書》,乃至陛下狂病發作,儘起河洛死士,大殺四方。不知,此事然否?”
“然也。”大將軍何進目中,精光畢露。
“若大將軍一口咬定,乃陛下狂病大發,先拔劍削去右耳。不得已,才與之周旋。此事當有轉圜。”許攸笑道。
何進猶如抓住救命稻草。顧不得右腮劇痛,強行坐起:“府中死士,必有活口。若各自招供,亦百口莫辨。”
許攸又笑:“先前,臣已暗中叮囑,事若不濟,皆稱乃黃巾餘孽。需喊出‘蒼天已死,黃巾當立’,方可咽氣。”
“啊——”死裡逃生,何進喜極而泣。
一時悲喜交加,痛並樂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