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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船宮三足烏,泊入臨渝港。遼海守郭芝,攜一眾屬吏,登船接駕:“臣等,恭迎王上。”
“衍長,免禮。”劉備伸手攙扶。薊國千裡國土,水陸並進。乘公船,一日可達。都水署與都船署,合力確保航道暢通。逢朝會,百官夜航,雞鳴時便可泊入南港。換乘公車入王城,自不誤早朝。亦不誤沐休。
臨渝港,初名臨渝津。後不斷外擴,將碣石古港亦囊括其中。遂成今日大港。乃是與泉州、蓬萊、琅琊、句章、會稽、合浦,並稱大漢七大海港。
“津,水渡也。”換言之,渡口稱津。港,原指枝津,引申為港灣。津渡不斷擴建,占據整個港灣,便稱“港城”。故薊國凡稱港城,皆省稱“港”。港城濱水據灣。多與縣城分離。需足夠繁華,才能終如南港與臨鄉相接。不分彼此。
船吊先放薊王車駕。眾人乘側舷天梯,降落地麵。
知王上親臨,港城萬人空巷。灑水洗地,焚香於道。生怕水草魚腥,汙了王上雅興。
王上先設船戶,再興海市。民船出入,皆有水軍一路護航。生活向好,豐衣足食。焉能不感激涕零。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鑄山煮海,不過求三餐溫飽。蓬萊、琅琊、句章、會稽、合浦等地,水上人家,紛紛北投薊國,落戶為民。足見人心向背。
遼海郡,轄四縣。遝氏、金州、海陽、臨渝,四縣隔海相望,環抱遼東。數年前,二十萬高句麗,分置海陽、臨渝二縣,充實人口。遝氏、金州二縣,因扼守東、西半島水路,又是終年不凍之深水良港。四海船家,不斷北上。薊國十萬船戶中,有過半落戶在西遝津,東金州二港。二港背靠遼東半島,城池向內陸輻射,新築官道,可入“濱海道”,左通遼西,右入薊東。劉備已命郭芝,沿燕山東麓,築雄關。因依渝水而建,故名渝關。俗稱臨渝關。恪守半島咽喉。有關必有“稅”。輸往遼西商隊,出此關時,皆需足額交稅。
沿途所見,機關塔吊排設長堤,街衢腳手架林立。高樓廣廈,如雨後春筍,拔地而起。從一片荒蕪人煙之沿海灘塗,到鱗萃比櫛,星羅棋布,車水馬龍,遊人如織。不過數載光景。此,便是所謂“舉國之力”。
遙想當年,劉備雇蘇伯重修老宅,又建樓桑,再造臨鄉。並六縣為國,增封二十縣餘。薊國營城術,之所以冠絕天下,又何嘗不是得益於,舉國之力。
薊國將作寺,名揚天下。寺中能工巧匠,稱“薊匠”,亦入薊國名產之列。便是西域五十五國王城,皆是薊匠督造。
《禮記·祭義》:“推而放諸東海而準,推而放諸西海而準,推而放諸南海而準,推而放諸北海而準。”便是謂將薊國製度“放之四海而皆準”。
“凡邑,有宗廟先君之主曰都,無曰邑。邑曰築,都曰城“。又“城郭溝池以為固”,故城邑又稱“城池”。又“三裡之城,七裡之郭“,內城而外郭,故城邑又合稱“城郭”。
華夏築城史,源遠流長。城市化率,更是首屈一指。環顧宇內,四海無有出其右。薊王又將城邑功能,再次放大。借助大漢道路及車馬優勢,撤村並邑,二城雖相隔五十乃至百裡。泛舟乘車,半日往返。城外支渠四通,水網縱橫,農人乘坐屜舟穿梭往來,借水運,更加迅捷。秧苗、稻穀、禾鯉及稻草,皆可船運入城。吊運裝車,送入自家曬場,及水利磨坊等,各憑所需。效率遠非人力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