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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於飛,劌劌其羽。”
正因鳳、凰二鳥,太過醒目,方能引群鳥追隨。百鳥朝鳳,飛蛾撲火。
亦如前所說,“三南之地”,補全“薊王威天下”,最後一塊拚圖。東西南北,水陸並進,四麵合圍。隻需“謀勢”達成,中原大地,又能亂到哪去。終歸跳不出,薊王掌心。
正因天生郭奉孝。洞察時勢,窺破天機。與六大謀主,不謀而合。郭嘉才出奇謀,欲早將西南夷,收歸王化。
“熙熙攘攘,利來利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又謂“薊王威天下,從不以兵革之利”。
換言之。對薊王,乃至薊國而言。再沒有比,一條絲路流金的貿易通道,更行之有效的手段了。
薊王劉備,隻需打通這條自漢武大帝以來,大漢帝國便夢寐以求的通商要道。將薊國人、物,源源不斷注入其中。潛移默化,令天邦上國之風土人情,如星星之火,遍撒沿線夷人部落。不出數載,當起燎原之勢。一舉焚儘蠻荒。
絲路即動脈。將文明的血液注入西南。深入每一條乾道,每一條枝津,乃至每一條毛細血管。遍及山南水北,惠及百蠻種落。如此持續輸血。三南大地,自當煥發出勃勃生機。最終孕育出兼容並蓄,包羅萬象之大漢風儀。正如羌胡、島夷一般。
與其用武力,令蠻人畏服。不如循循善誘,潛移默化。欣欣然而心向往之。
亦因蜀身毒道,利益著實巨大。故沿線蠻夷,才各占要衝,據絲路流金為己有,不願與旁人共享。諸如南中大姓、巴蜀豪右等,更不惜耗費巨資,結好西南夷帥。私籌商隊,往來蜀身毒道,牟取暴利。為獨占商路。不惜勾結蠻夷,暗行不軌。伏殺官吏,攻掠郡縣。種種借口舉措,皆是障眼法而已。目的,便是要削弱大漢吏治。隻需“山中無猛虎”,“猢猻便可稱大王”。
自今漢以來,蜀身毒道已中斷百年。然南中大姓,巴蜀豪右,卻可暗中通行,往來無阻,攫取暴利。
何也?
宗賊是也。
大漢“非功不侯”,“有功者顯榮,無功者雖富無所芬華”。然宗賊無功而坐享富貴。利欲熏心,不思報國。損人利己,不擇手段。為壟斷蜀身毒道,不惜挑唆蠻夷,禍亂同胞。榨取民脂民膏,吸食社稷血肉。趁天災行人禍,大肆兼並土地、豢養家奴。豈止傍樹而生,分明是毒瘤寄生。
而西南夷帥,占山為王,據水成寇。坐收過路財,亦樂得逍遙。雙方一拍即合,狼狽成奸。故屢次西南夷亂,皆有豪強大姓,裹挾其中。無有例外。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掃蕩地方宗賊,鑿穿西南絲路。為國除奸,勢在必行。
郭奉孝,鳳凰於飛之計,置明暗雙線,藏“平南二策”。
鑿穿蜀身毒道為明策。納三南之地入懷為暗策。
當如何決選,主公自決。
一言蔽之,謀士以己謀人,謀主從不(代)主(設)謀。隻出奇策,但憑主公所選(隻出謀,不定策)。
明月高懸,老友把酒言歡。
夜風習習,萬家燈火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