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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園客堡,燕歸館。
車騎府司馬許涼,投帖拜見。騎都尉李肅不敢怠慢,這便整衣出舍,階下相迎。
“見過李都尉。”許涼先行禮。
車騎司馬許涼,先為大將軍司馬。何進敗亡後,一眾黨羽如鳥獸散。後車騎將軍何苗得勢,便又紛紛來投。司馬許涼、假司馬伍宕、親(門)客張津等人,皆如此例。俗謂眾人拾柴火焰高。何車騎能有今日聲勢,一眾黨羽,出力甚偉。
“見過許司馬。”董卓、袁紹等,先前皆為何進黨羽。許涼來意,不言自明。李肅熱情相邀:“且入舍一敘。”
“請。”
賓主落座。李肅親手斟茶,以禮相待。
二人以茶代酒。待各自落杯,李肅明知故問:“敢問司馬,所為何來。”
“乃代主而來。”先前曾有數麵之緣,亦不算初見。許涼遂道明來意:“三宮鼎立,二府(驃騎、車騎)相爭。董驃騎屯兵三萬於京畿內外。反觀何車騎,不過手握萬餘人馬。急切間,不可與敵。今,二宮太皇並垂簾。竇太皇多不問政事,然董太皇卻處處相對。何車騎進退維穀,生死便在旦夕之間。故,特來向後將軍求援。”
許涼一席話,皆不出所料。略作思量,李肅答曰:“三宮鼎立乃薊王所立。今雖離朝,虎威猶在。又有誰人敢輕起刀兵。何車騎,恐多慮也。”
“都尉可知,道人史子眇?”許涼反問。
“此人頗有道術。曾代太後,撫養陛下多年。故陛下少稱‘史侯’。”李肅答曰。
“史子眇先前亦中仙術。乃至長睡不醒。據我所見,恐難轉圜。若薊王亦如此這般,為天下之大不幸。該當如何?”許涼又問。
“這......”李肅無言以對。
京中已有風傳。言,薊王恐難轉圜。就此長睡不醒,直至撒手人寰。故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欲補薊王身後之空。所幸,薊國國力蒸蒸日上。輔漢幕府並千裡薊國,上下戮力,君臣同心。堅若磐石。一時難以撼動。否則,九州崩壞,社稷無存。
“那時,三宮折足易,二府共存難。不出數載,必見分曉。若能助一臂之力,待執掌天下權柄,何車騎必有重賞。”言及此處,許涼壓低聲音道:“後將軍等人所奉**《衣帶詔》,何車騎亦既往不咎也。”
李肅眼中戾芒,一閃而逝。又急忙掩飾:“司馬所言,某一概不知也。然已字字入耳。當分毫不差,傳於後將軍當麵。”
“如此,某改日再來。”說完,許涼取禮單奉上:“區區薄禮,聊表心意。”
“這,如何使得。”李肅眼笑眉開。
九江郡,合肥侯國。
合肥古為淮夷地,商稱虎方,周稱夷虎。時廬子國,建都於此。始皇帝二十六年(前221年),廢分封,立郡縣,合肥屬九江郡。
知程中大夫歸期,合肥侯並夫人袁氏,於都亭相迎。
“妾,拜見君侯,拜見夫人。”程中大夫恪守本分,亦知尊卑。為人處世,無可指摘。
“免禮。”合肥侯伸手攙扶:“一路辛苦。”
“妾,無礙。”程中大夫柔聲答曰。畢竟同床共枕,焉能無情。
“且隨我,入宮吧。”合肥侯言道。
“妾,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