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莽末年,始流傳之“劉氏複起”之讖記,自薊王麒麟天降,南征北戰,並土開疆,尤其萬舟並發,救回南陽“帝鄉”百萬之眾後。今又,再度出現。
“漢祚複興”、劉氏“係(繼)統先基”。尤其“漢祚複興”,此讖記遍及十三州街巷閭裡。刻印九州名山大川。
“卯金刀,漢祚興”。遂為天下,所津津樂道。
協辰夫人言,薊王應運而生,乃天命所歸。
從龍之功,登仙大道。如此巨利,如何能輕棄。
一言蔽之。熙熙攘攘,利來利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仙門雖與世無爭,然亦有所求。白日飛升,羽化升仙,便是終極追求。
利益利益,先利後益。薊王累次和親,焉能不知。
於國有益又力所能及。何樂不為。更何況,薊王從不與民爭利。
是故“受大者不取小”。
休沐日批閱,多是十萬火急並積累書信。由一眾瑞麟閣學事史,依次誦讀。薊王口述,學事史秉筆回複。瑞麟閣女博士、女史,多為顧問應對,從旁答疑。
書畢,交由瑞麟博士,確認無誤。再由薊王親筆簽署。封函發出。
凡劉氏宗親,舊時好友,門籍屬吏,皆可向薊王上疏。便是刀筆小吏,如遇急迫,亦可奉書直諫。可想而知,五日書信積壓,何其多也。
往來書信,還需抄錄歸檔。凡書寫抄錄,皆由女學事史掌管。
“夫君且看。”士貴人似有發現。
“何人上疏。”劉備笑問。
“乃王子館兼太學壇博士雙祭酒服虔。”士貴人答曰。
劉備這便取來一觀:“太學生,多‘自耕讀’,為‘實習生’。然‘術業有專攻,得道有早晚’,有一二載便學成出仕,然亦有三五載,仍在苦讀。‘官’謂學仕官之事,‘學’謂習學六藝,此二者俱是事師。故臣竊以為:三年實習生,可為‘備吏’,稱‘學吏’乎?”
所謂備吏,便是指“後備吏”。
《三國誌·吳書·歩騭傳》載,歩騭向孫權上疏:“竊聞諸縣並有備吏,吏多民煩,俗以之弊。但小人因緣銜命,不務奉公而作威福,無益視聽,更為民害,愚以為可一切罷省。”據此可知,時下縣寺中,已有“備吏”存在。
居延漢簡亦載:“二百桼(七)十後備吏騎士勝敞。”據此認為“後備吏”,當為“邊塞低級吏員之後備者”。
換言之,前漢已有備吏。
“學吏”乃備吏之一種。
太學生專立名籍。一旦入學,即可除徭役。學成可入仕途。高者以補郡縣吏,次為孝弟力田。不一而足。
服虔上疏,三年實習生,轉為學吏。
須知,學吏亦是吏。即便百石,亦可得民爵。授予良田美宅,坐享薊國爵民之一切便利。與“實習生”,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