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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封賞,亦分輕重。
荊徐二大州之牧,皆封侯。諸如劉岱、劉繇,隻加州牧。四方將軍亦有持重。劉表領前將軍。陶謙領左將軍。與劉表扼守長江水路,上下夾攻淮南之劉繇,領右將軍。與二人腹背夾攻之陶謙,領左將軍。遠綴河北的青州牧劉岱,位居最末,稱後將軍。
朝堂用意,不言自明。終歸淮南新帝,乃心腹大患。圍繞淮南,上遊荊州,下遊揚州,背後徐州,皆為用武之地。尤其順流而擊,荊州實力最強。故荊州牧劉表,受封最厚。
雖道路斷絕,然有薊鈔通行天下。
四州使節,攜足量薊鈔抵京。解朝堂焚心之渴。陽港雙市,金水小市,乃至金市、馬市、粟市、南市,海內珍貨,堆積如山。隻需足額發放官俸,何愁無處花銷。
西方屬金,故金市位於城西。東方蒼龍屬木,好馬亦稱為“龍”,車駕又多為木製,故將馬市置於城東。
洛陽商家,已將諸市產業,質押大半。洛陽六市,皆為薊王所有。
金市子錢家,隻需一聲令下,便可齊入薊商會。將所貰押資產,悉數劃歸貲庫。就此收手。轉為大券商,正當適宜。
從長遠來看,券商收益,遠超子錢。尤其薊國寄艙券,寄田券,大行其道。海市白波大舡,往來江表十港,海外荒洲。一來一回,一本萬利。尤其海外荒洲,馴化島夷,圍港圩田。薊國編戶齊民,戶戶可購得五十畝寄田券。“一歲種,三歲獲”。稱早、中、晚三季稻。一季三熟,可想而知。
所辟良田,一望無際,統稱“農苑”。由水衡都尉府所轄。
水衡都尉府,隸屬於輔漢大(將軍)幕府。幕府統帥四方都護,內外屬國,天下雄兵。辟海外荒洲以自養,亦合情合理。無可指摘。
尤其於陽港雙市薊商會,新開寄艙、寄田二券。更引天下豪商,趨之若鶩。
所謂“隔行如隔山”,又謂“隔行不取利”。所言,皆是轉換成本,亦或是轉換風險。而寄券的出現,將風險成本,降至最低。具體事宜,交由行家裡手去操辦。一眾券商,無需舟車勞頓,遠涉重洋,隻需坐享其成。何樂而不為。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薊王將利害權重,刻意放大。當無往不利。
或有人問,薊王如何取利。
薊王將風險及成本,均分天下矣。
針對大宗商品的寄券,市舶寺亦在籌備之中。
薊王都,靈輝殿。
會十日大朝。薊王遂將七國賽馬會、薊商會、外商會,並國中豪商田韶等,聯名上疏,遍示群臣。
“諸位以為如何?”薊王居高下問。
“回稟主公,老子曰:‘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乃指福禍難料,天機莫測矣。”新任瞽宗令邯鄲淳,起身奏對:“故臣竊以為,人主豈能為福禍作保。”
原來。豪商聯名上疏,欲求薊王,為馬匹、寄艙等作保。賽馬價格高昂,千裡馬千金難求。奔逐競技,難免損傷。豪商重金求購。恐其折損,故多有遲疑。券商亦如此這般,恐所購艙容,不等靠岸,便因故傾覆,或是被海賊劫掠,血本無歸,故同求作保。
“臣附議。”藪東守樂隱,麵露慍色。豪商得寸進尺。竟求我主為其不測作保。
“臣等附議。”殿中皆飽學之士。誠如邯鄲淳所言,“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主公豈能為“不測禍福”作保。
環視群臣,薊王又問儒宗:“鄭公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