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車駕在前,河船於後。不料行不多久,淯水竟改道。車駕沿舊時河穀,奔馳而去。河船卻入新河,分道揚鑣。
正主皆走。小長安聚中,一乾人等,棄之不惜。還有何人顧及。
眼看追兵迫近。
車廂後門開啟。車上棺槨,遂被丟棄。
輕車疾馳,拉開距離。
棺槨落地,秦胡騎士紛紛躲避。軍司馬揚鞭喝道:“追!”
一千精騎並萬餘賊人,緊追不放。
如此你追我趕,奔出數十裡地。
淯水故道,忽入密林。軍司馬仰見兩側山林幽密,穀道漸狹。不由生疑。
“後軍止步!前軍緩行!”
“司馬何意?”便有軍曲候,縱馬來問。
回望前後,軍司馬答曰:“已入險地。”
“輕車亡命,何必見疑。”軍曲候勸道。
“也有道理。”眼看車駕遠去,軍司馬心中一橫:“追!”
一千精騎,裹挾萬餘盜賊,又行一段。
忽見車駕,停於穀道正中。後門大開,一婦人正襟危坐。正是甘夫人無疑。
莫非狂奔折軸,再無力馳騁。
軍司馬大喜,直縱馬追去。
廂內“甘夫人”,嫣然一笑百媚生:“華都尉何在?”
“華雄在此!”話音未落,但見一騎,自車後奔出。
人馬交錯,手起刀落。將軍司馬,斬於馬下。
千牛刀光如練,直撞陣中。
秦胡騎,分屍血濺,慘叫墜馬。後續人馬,不及反應。五百鮮卑王騎,自兩側高坡,衝下河穀。
馬槊並舉,兩肋插入。
人借馬勢,巨力破體。
馬槊彎曲,又猛彈回。將騎士崩落馬背。
穿胸洞背,血噴如雨。不等墜地已斷氣。
重騎兵之可怖,便在雷霆一擊。
一個照麵,秦胡兵折損過半。待鋼鐵洪流重彙聚。五百騎士身後列隊,隨華雄衝入敵陣。
橫衝鐵騎。輕裝盜賊,擁擠河穀,躲閃不及。不等彎刀並舉,便被踏成肉泥。
“甘夫人”親眼目睹,不由歎道:“王騎莫敵。”
見大局已定。趙忠亦得心安:“公子所言極是。”
“甘夫人”卻笑:“此時,老大人應稱‘夫人’。”
趙忠昏花老眼中,精光一閃:“老朽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