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治自上而下,皆出輔漢幕府。
選拔任命,皆出南閤。
薊王擢升太學博士王烈,為南閣主簿,正當適宜。
海內大儒出仕,先入五學為博士,著書育人,研習精要。待覓得良機,再求升遷,已成慣例。尤其《薊法》乃儒宗等,名臣國老,共同編纂。先通國法,乃吏治之本。
得同僚相助,上官指點。言傳身教,日積月累,不出數載,良吏自成。
吏治,是一個體係。
先前遠隔萬水千山。如扶餘、沃沮,需繞行半島,舟車勞頓,輾轉數千裡,方能抵達薊國。拖家帶口,力所不及。並入遼東屬國,近在咫尺。或革船順下大、小遼水,百狼水,大梁水,或驅牛羊沿河穀而行。舉家遷往朝都、昌黎二郡。定居(醫)無慮山麓。
薊國良吏,隻需寬法嚴律,懲惡揚善,“依其俗而治之”,不出數載,當與薊國比同。
無慮山東阪近海處,有徑二百裡之“遼澤”。“契丹,本鮮卑之種也,居遼澤之中,橫水之南,遼澤去榆關一千一百二十裡”,“地多鬆柳,澤饒蒲葦”。既此。
遼澤乃堪比督亢、雍奴、文安、掘鯉之大澤。此地極利圩田。
隻需將徑二百裡遼澤,圩成稻田。薊國東境,再無缺糧之困。重重利好,被將作寺良匠,不斷傳回。街頭巷尾,國人殷切。
農牧文明的融入,不僅帶來了機關器所急需的畜力。與之相匹配的衣食住行,皆有增益補充。
比如毛織物。
華夏毛紡織史,源遠流長。早在新石器時代,西域毛紡織生產已現萌芽。約夏朝時(前2000年),西域幼澤(羅布淖爾),已將羊毛用於紡織。
至秦漢,毛織技藝成熟。今漢織工更為精進,紋路更為精美。有獸葡萄紋雙層平紋、龜甲四瓣花紋等,均為羊毛織造。其龜甲四瓣花紋,乃河西秋毛所織。
羊毛紡織之前,須先經初加工:采毛、洗毛、彈毛。
最初,華夏先人將自然脫落的羊毛收集,稱拾毛。春秋戰國時,從羊皮上采集羊毛,稱采毛。南北朝時盛行鉸(剪)毛。中原和江南,每年鉸毛三次;漠北寒冷地區,每年鉸毛兩次。且為防止損傷羊體,一般中秋後,便不再鉸毛。山羊絨的采毛,《天工開物》載有二法:搊(chou)絨和拔絨。搊絨是用竹篦梳下絨毛。采集較細的山羊絨,須用指甲沿其生長方向拔下,稱拔絨。
羊毛帶有油脂、砂土等,紡前必須除去。《齊民要術》中,有把剪下的羊毛在河中洗淨的記載。《天工開物》亦有,“凡綿羊剪毛”,“皆煎燒沸湯,投於其中搓洗”。西域先民早有用“堿水”、“”、“酥油”洗羊毛的傳統方法。嶺南山區,另有將羊毛放入黃沙,搓揉除油之法。
羊毛洗淨曬乾,再用弓弦彈鬆,以供紡紗,喚做彈毛。彈毛後移用彈棉。
毛織物,除去織造氈帳、罽毯,亦可用於織衣。
唐時兔毛褐,五代孔雀裘,與錦、綺同等珍貴。
“裘新青兔褐,褥軟白猿皮”,“織孔雀毛為裘,光彩金翠,過於雉頭遠矣”。
漢矛無纓,確有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