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獨霸兗州,得數萬遊兵。麾下兵馬甚盛。其父曹嵩,今為太保,位列三公。欲分權王太師之心。甄都人儘皆知。王太師雖有意避讓,奈何麾下一眾僚屬,如不其侯伏完等,卻分毫不讓。三獨坐,曹氏已得二席。唯剩尚書令桓典,乃出王太師門下。聞,曹太保已命人羅織罪名,欲使侍禦史劾奏桓典。”言及此處,陳宮笑問:“孟卓可知,我等棄陳留,南下之意乎?”
“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張邈幡然醒悟:“遠避是非,作壁上觀。”
“鷸蚌相爭,得利漁翁。”陳宮慨歎:“先帝時,曹嵩為大鴻臚、大司農,位列九卿,身高權重。為官多年,因權導利,富可敵國。薊王入朝輔政時,曾命其子曹孟德,私求薊王。言,欲捐錢一億,求為太尉。今,位列上公,貪權之心,尤勝先前。料想,與王太師,斷難兩全。”
“好一計‘以退為進’!”張邈如夢初醒:“甄都若失,關東必亂。”
慮及此處,張邈忙問:“公台以為,上公之爭,何人當勝。”
“合則兩利,分則俱亡。無有勝者。”陳宮一語中的。
見陳宮胸有成竹,似有未儘之言。張邈雖心急如焚,然畢竟位列八廚。這便忍住,不做多問。知曉南下陳國,客卿諸侯,乃反敗為勝之道,足矣。
得陳宮相助,真乃我輩之福也。
話說,呂布攜千騎衛,輕裝疾行。千五百裡,數日可達。
累日來。城下殺聲震天,城頭火石呼嘯。
紀靈乃袁術麾下,第一勇將。率先登死士,親冒矢石,仰攻城池。張勳亦不甘人後。學曹孟德掘環渠,火攻壽春。乘夜掘渠,直抵蜀岡之下。
謂“水往低處流”。奈何,蜀岡地勢高凸。即便掘渠岡下,卻引水不至。徒勞無功,反被恥笑。張勳惱羞成怒,領麾下精銳急攻。紀靈攻南城,張勳擊北城。廣陵鬥城,日夜廝殺,狼煙四起。城內百姓,何曾見過如此陣仗。奔走哭號,麵如土色。惶惶不可終日。
歲末將至,寒氣來襲。城下泥地,皆成凍土。一夜寒流,滿地撲霜。城上城下,遂成鐵板一塊。
冬季興兵,殘酷可想而知。奈何袁公路全無休兵說和之意。更加紀靈忠勇,悍不畏死。張勳等人,有苦自知。
天將露白,鼓聲隆隆。張勳忿忿起身,披甲出帳。
“將軍何在?”
“將軍已領兵先登!”營士手指廣陵鬥城。
張勳捉刀提盾,頓足喝罵:“速進!”
“喏!”刀盾手,列隊出戰。
剛出砦門。兜頭一陣寒風。張勳受此一激,猛然清醒。
舉目遠眺。城牆雲梯,兵如蟻聚。滾木礌石,城頭呼嘯。便有先登,盾碎臂折,慘叫墜地。強攻多日,城頭機關重器,不是彈丸耗儘,便是久用損毀。唯有滾木礌石,拆城內民宅,取用不儘。
“將軍威武!”忽聽城下高呼。卻見一勇將,竟冒死衝上城頭。
看身形武技,正是紀靈無疑。
先登之功,豈能旁落。張勳怒吼揮刀。
“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