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時日無幾。呂車騎,何必見疑。”陶謙指心言道。
聞“時日無幾”,呂布遂定計。這便笑道:“布,豈疑(陶)公。誠如公台所言,今位比公,無力再兼雄職。”
陶謙作勢欲勸。
彆駕麋竺,起身進言:“啟稟明公,我等皆醉矣。茲事體大,何不改日再議。”
“如彆駕所言。改日再議。”陳宮亦進言道。
“如此,也罷。”陶謙從諫如流。
一場慶功宴。有驚無險,賓主儘歡。
唯恐言多必失,久留必敗。翌日,呂布並陳宮,便攜鐵騎,返回小沛。
徐州牧陶謙,親送十裡,依依惜彆。
回望蜀岡雄城。呂布心頭頗多難舍。
陳宮隔窗寬慰道:“子曰:‘無欲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小不忍則亂大謀’。將軍,毋需急。徐州,必為將軍所得。”
“遲恐生變。”呂布唯恐夜長夢多。
“不過一年半載間耳。”陳宮早有定論。
“也罷。”呂布長抒胸臆:“便再忍半年。”
甄都,衛將軍府。
聞陶謙會賓客大宴。欲將徐州私授呂布。曹操怒不可遏:“呂布,‘心如虎狼,行如禽獸’。覬覦徐州久矣。袁術不過疥癬之疾。陶恭祖,何其不智也!”
荀彧對曰:“卑下竊以為,此乃虛與委蛇之計也。”
“哦?”曹操一愣。沉思片刻,亦醒悟:“此舉,非陶恭祖本意。”
“正是。”荀彧足智多謀,竟窺破陶謙之意:“先前,陶恭祖送二子入薊國。名為求學,實為侍子也。又豈會將徐州,另許他人。”
程昱又道:“然呂布虓勇,不可不防。”
“為今之計,該當如何。”曹操亦知事大。若坐視呂布竊據徐州,關東必起大亂。
“明公何不上疏,言明利害。”荀彧已有定計。
“呂布行事,必出王太師之意。”曹操搖頭:“此舉,於事無益。”
荀彧胸有成竹:“卑下竊以為,徐州之事,王太師必不知也。”
“哦?”此言,亦出曹操所料。然細思,卻似有道理。
程昱先會其意:“文若,言之有理。”
曹操亦醒悟:“王蓋等人所為,非出太師之命。”
“然也。”荀彧笑道。
事不宜遲,曹操遂秉筆直書,呈報尚書台。
尚書令桓典,悉知詳情,不敢怠慢。遂親呈太師府。
細觀曹操上疏。王太師一聲長歎:“我兒,欲陷老父於不忠乎。”
“太師,何出此言。”桓典驚問。
“暗通外鎮,陰懷不軌。意欲何為?”王允麵沉似水:“速召不其侯入府。”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