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正是“包子”。
與饢燒所用“死麵”不同。包子需用“發麵”。發酵後的麵團。否則便成湯包,不宜攜帶。
先前,山穀國使言,我主必簞食壺漿,以迎王駕。
話說。乾糧古稱糗(qiǔ)。攜帶時,往往盛在竹器內。泡糗之水,則裝於瓦壺內。把乾糧攪拌成糊狀,即所謂“簞食壺漿”。試想,薊王駕前,把乾糧賣力攪成糊狀,再呈薊王當麵。薊王無肉不歡,如何下咽。
所以有些事。儘會其意,反而不美。
據說。饅頭的出現,不遲於晉代。初時亦不叫饅頭,而叫“蒸餅”。《事物紺珠》載:“秦昭王作蒸餅”。《晉書·何曾傳》言,何曾此人“性奢豪”,“蒸餅上不坼作十字不食”。意思是說,蒸餅上不蒸出十字裂紋,何曾必不食。竊以為,裂紋蒸餅,可比後世“開花饅頭”。
《齊書》亦載,自西晉永平九年(299年)始,太廟祭祀時用“起麪餅(起麵餅)”。宋人程大昌《演繁露》釋其義:“起麵餅”乃是“入酵麵中,令鬆鬆然也”。無疑,“起麵餅”必是發酵麵食,後世稱“發麵餅”。另有“饅頭”之說。宋人高承《事物紀原》引《稗官》言,三國時,諸葛丞相南征孟獲,改當地豪強以人頭祭神之惡習,轉用發麵,包裹牛、羊、豬肉代替。“後人由此為饅頭”。晉人束皙《餅賦》亦言,春宴宜設“曼頭”。
故可知。“曼頭”,或也是包子。
發酵,需“酵母”,又稱“釀母”。時下易得。
如何發酵,才是重點。薊王命營中庖人,不斷嘗試,終有所成。
蒸籠、紗布,諸如此類,早已備妥。將牛羊肉剁成肉泥,何須軍中刀斧手。庖人足以。又謂“何不食肉糜”。肉餡調味,亦難不倒庖人。果然,真材實料。
捏出包子褶,亦是薊王口述。由庖人自行領會。稍後入屜蒸熟。白麵花褶大包子,鮮香味美,回味無窮。立刻風靡大營。薊王取名:“蒸包”。
比起“簞食壺漿”。饢燒、蒸包,味美且便有攜帶。兵卒皆喜食。
軍正營房。
沮授、徐庶、法正三人,各捧一個熱氣騰騰的蒸包,各自愛不釋手,各個歎為觀止。
“主公,果然天生。”美味如斯,法正險些淚目。湯汁著實也燙。
“外如蒸餅,內裹肉糜。間有漿(汁)。毋需簞食壺漿,亦毋需飲水下咽。便可輕易入腹。”沮授細嚼慢咽。愈發覺得,此物大善。叼個包子,便可上陣殺敵。邊吃邊戰,何須用手。
待睜眼,盤中已空。
這便脫口而出:“何其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