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陳公台,暗自心驚。
須知,陳公台設因利乘便·從壁上觀奇謀。欲使曹孟德,廢董立史。不料,陳元龍卻言,麟子即位。莫非,曹孟德已窺破此計。
見陳公台,沉思無語。陳元龍,心中慨歎。趨利避害,人之常情。尤其亂世梟雄,曹孟德。薊王三興在即。乃天下大勢所趨。叔侄三人,雖苟延殘喘,亦難免日薄西山。更何況,與關東士族出身,陳公台、張孟卓,迥異。曹孟德,乃出宦官之家,本是黃門之列。黃門宦官,悠悠四百年,傍樹而生。與漢同休。隻需出身漢室,扶立何人為帝,並無不同。隻需能最大得利。
麟子阿鬥,種出薊王,幾成定論。薊王,身體力行,不欲稱帝。如此,立薊王麟子為帝,豈非麵麵俱到,二全齊美之舉。如此,大漢帝位,兵不血刃,順理成章,落入薊王家。
麟子阿鬥,再出天子詔命。尊其父為太上皇。祖母為太皇太後。另立門戶,炎漢三興。
何況,曹孟德與薊王,刎頸之交。將麟子托付好友,薊王亦足可心安。
更有甚者。唯有立麟子阿鬥,曹孟德方能與國師張魯,並驃騎大將軍張濟為首,漢中吏民,握手言和。
“元龍,所言是也。”陳公台一聲長歎。如陳元龍所言,“廢董並史,麟子即位”。於曹孟德而言,才是最大得利。
陳元龍言道:“麟子即位,河北、關東、漢中,先成一體。便有二袁相助,江東合肥侯,亦難久存。三興可期。”
群雄自當俯首帖耳,北麵稱臣。如徐州牧兼鎮東將軍呂布,青州牧兼鎮北將軍孫堅,荊州牧兼鎮南將軍劉表,必與曹孟德合兵一處。與二袁對壘長江。待功成名就,當入朝為官。薊王以太上之尊,稱製監國。行杯酒釋兵權。儘收天下雄兵。鑄劍為犁,再興漢室。
“報——”便在此時,忽有輕舟來報:“漢中驃騎大將軍張濟,已屯兵南陽。”
“哦?”與陳元龍四目相對,陳公台愈發篤定:“曹孟德,必有吞並,漢中之心。”
“然也。”陳元龍,亦如此想。
臨鄉,薊王都,皇英殿。
董侯出身,關東群雄,漸已得知。然董太皇,遠在河北,仍心存僥幸。日日遣皇英署長孔螢,恭候瑞麟閣前。詢問甄都時局。
聞曹孟德,以刀筆小吏為先鋒,攻破甄都宮門。又攜衛將軍營士,將承光殿,團團圍困。心中驚怖,無以複加。
母子連心,莫過如此。竇太皇雖好言寬慰,然終歸事不關己。無從體會。
束手無策,走投無路。董太皇,垂淚相問:“求王太後,何如?”
竇太皇,不明所以:“王上治國,何必求於王太後。既傳語曹司空,天子無辜。長姐,當可安心。”
董太皇,心如刀絞,卻有苦難言。
正急切間,皇英署長孔螢入殿:“稟太後,曹司空已傳軍令圍攻。”
“軍令為何?”董太皇忙問。
“‘力攻承光,漢室除穢’。”
聞此軍令。
董太皇,六神無主,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