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子亦是子也。董侯非太上皇後所出,然不尊嫡母乎?”袁紹所言,乃是禮法之親,而非骨肉相親。
“大將軍所言是也。”合肥侯,心領神會。董侯非太上公孫皇後所出。然必先尊嫡母,不可先尊生母。董太後,不可稱太上皇後,隻尊皇英太後。便是禮法使然。
“董侯先定九月甲午,即皇帝位。因知太上皇帝,有意重陽未幾(前後),娶董太後也。”
合肥侯這便醒悟:“董侯即位,今漢為後海矣。”
後漢太後,再嫁今漢太上皇帝,禮法毫無瑕疵矣。
“陛下,明見。”袁紹遂告知以肺腑:“事成,陛下亦尊(繼)父為太上皇帝。若不濟,足可王爵傳家矣。”
“大將軍,所言是也。”合肥侯這便定計:“該當何為?”
“上表奉獻,認父歸宗。”袁紹擲地有聲。認父如認主。歸宗乃歸太上皇帝之宗廟也。換言之,合肥侯亦與後漢,再無瓜葛。
“善!”合肥侯,當機立斷。生死存亡,合肥侯豈因虛名而廢國事。何況,史侯前車之鑒。
今漢初立,萬象更新。前朝遺貴,不進則死無葬身之地。古往今來,莫不如是。
“曹孟德,何時起兵。”合肥侯,再無雜念。
“君流之日也。”袁紹麾下,亦多謀士。新得五郡,堪比一州之地。又並十萬,西涼精兵。謂“兵強士附”,正當揮師而定關東。
“大將軍,何所謀?”合肥侯,又問。
“奪荊南四郡,與曹孟德,隔江對壘。”袁紹輕描淡寫。
“荊州劉景升,守土有術,恐難速決。”合肥侯亦如此想。
“謂‘此一時,彼一時也’。”袁紹答曰:“唇亡齒寒。曹孟德敗呂布,必奪荊州。劉景升,焉能無懼。”
“欲效劉玄德,與劉景升,和合相親也。”袁紹答曰。
合肥侯心中一動:“大將軍,欲結親劉表乎。”
“非也。”袁紹答曰:“乃陛下也。”
“朕,何來長公主,與劉表結親。”合肥侯言道:“況‘同姓不婚’。”
袁紹遂釋言道:“乃陛下賜,車騎大將軍子,與劉表女之婚也。”
乃指合肥侯,賜婚袁術之子,與劉表之女。
《三國誌·魏書·鐘會傳》注引《博物記》曰:“初,王粲與族兄凱俱避地荊州,劉表欲以女妻粲,而嫌其形陋而用率,以凱有風貌,乃以妻凱。凱生業,業即劉表外孫也。”
“為何車騎大將軍……”合肥侯言出自醒:“連橫之術也。”
“陛下,明見。”袁紹笑言。
結親如結盟。
如此,荊北四郡,並淮南二郡,互為犄角,成守望之勢。再橫連徐州廣陵郡。大江兩岸,固若金湯。
唯一所患。劉表心向甄都,如何能尊合肥侯詔命。